一半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笑道:“你是不是老烤番薯吃啊?”
路方一邊在火中翻滾著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是啊。在這裡啊我幾乎隔一天就要偷著烤一次。”
我湊上去,笑道:“那好啊,我以後可要常來這吃薯。”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妙。路方臉紅彤彤的,也不知是被火映紅的,還是…
她小聲道:“好啊。一個人烤也沒多大意思。”
我哼哈著移開半尺。倆個人都顯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打破沉悶,道:“你怎麼會來東廠呢?”
路方坐了下來,把玩著細木棍,嘆了口氣道:“說來也挺奇怪的。其實我是來刺殺雍孟恆,結果刺殺不成,反被他擒住。他也沒對我怎樣,只是說我潛質很好,然後問我有沒有興趣入東廠。”
我吃了一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然後呢?”
她衝我眨下眼,笑道:“然後就這樣了。”
我問道:“我不是說這,你明知東廠不是什麼好地方,為什麼還要進來。”
她斂住了笑容,撥弄著火,半天才道:“怎麼說呢。我自幼家貧,又是個女孩,被賣來賣去,當過丫環,當過乞丐,後來被人賣到青樓,我逃了很多次,每次都被捉了回去,然後就是一頓毒打。我的身上沒一塊好肉,上面佈滿了疤痕,就是那段時間給打的。現在想想都有些心酸。後來有一次,終於讓我給逃了出去,那時我才十歲,一個大戶人家收留我。他們人還不錯,是個習武世家,我的一身本領就在那學的。後來他們不知怎地家道沒落,我又開始了流浪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一個被東廠迫害的大戶出榜花一千兩買雍孟恆的人頭。然後呢,我就來了。”
我唏噓道:“對不起,觸到你的痛處了。”
路方強作笑容道:“其實這也很好啊,有吃有住,還不用擔心被人欺負。”
“那你還想不想殺雍孟恆?”
“你說呢?”
路方笑得更歡,道:“別說這些了,講講你的故事吧。聽說你們以前有七個人的,怎麼現在只有六個呢,還有一個呢?”
我的心裡隱隱有了一絲痛意,那個痛苦的黑夜又浮現在腦海。
路方小心道:“是不是不該問?”
我擠出一絲笑容,道:“算了,講出來心裡也許會好受點。那個人,她叫蔡何。
“我也記不清了,是二年,還是三年前,我也不知怎麼地,就和她,你也知道,就是青年男女之間的,那個,嗯,她說她對我傾慕已久,其實我也一直暗暗喜歡她,她長的很漂亮,而且她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一個女孩。她有著一頭掠用腰際的長髮,那種長細略帶朦朧的雙眼,小巧的嘴,反正讓人看上去就想去好好呵護她。那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點挺溫馨的。我最喜歡聽她講話了,她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柔和輕緩,那麼讓人舒心,忘掉所有的煩惱。
“可是,有一天被雍孟恆發現的。雍孟恆想把我們訓練成冷血殺手,他是不可能允許我們這些人有感情的。但是,一個人的情感是天性,是不可能消磨扼殺掉的。就在那天晚上,蔡何對我說,她不想再這個地方呆下去了,她要逃出去,和我一起,去過她嚮往的桃園生活。當時,我心裡雖然很害怕,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那麼答應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事情暴露了。其實我們太天真了,東廠機關暗哨多的難以想像,一隻鳥也飛不出去,何況是兩個人。
“我倆被圍了起來,幾百個廠衛向我們衝殺過來,我倆拿起劍拼命抵抗,砍殺,直到筋疲力盡。我倆被擒住了,跪在雍孟恆面前。雍孟恆打了我一巴掌,怒罵不止。他拿起我的狂龍劍要殺蔡何和我。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很害怕,怕自己真的會死。雍孟恆看穿了我的心思,他遞給了我狂龍劍,他說,我只要親手殺了蔡何,一切,都可以不追究。
“我那時好像突然明白,原來我很怕死,我很膽小,我拿起了劍,因為我又忽然想明白,我和蔡何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她善良,純真,而我,冷酷,殘暴,只是一個遭人唾棄的冷血殺手。
“我殺了她。她倒在我的懷中,很奇怪,她沒有哭,只是悽楚的笑著,她將嘴靠在我耳邊,輕聲道:‘你答應過的,要帶我走的,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
“當時的夜,漆黑的就像塗上一層濃墨。她的眼睛,也像這夜一樣的黑。我沾滿血的手拂過她削瘦的臉龐,她的眼睛緩緩閉上了,許久,才從裡面滑出幾滴清淚。”
一塊潔白的手絹送到我面前,我抬眼望去。路方淚光漣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