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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正常了。
此刻他在偏僻角落裡,手裡端著自己常用的白瓷茶杯,杯裡裝著自己帶出來的天山泉水,水裡泡著自己帶出來的上等顧渚紫筍茶,桌上鋪著自己帶出來的錦緞布,椅子上墊著自己帶出來的青緞繡花半舊軟墊——夥計們在周圍走了又走,看了又看,誰也不好意思過去招呼他要吃點什麼。
大廳裡鬧哄哄的,有人喝酒吃菜,有人豪談闊論,更多的是那些挑選已經等待被挑的商旅護衛們。
突然,客棧門前一陣喧囂,緊跟著又安靜下來,天權不經意抬頭一看,卻見門外呼啦啦湧進一群頭戴狐皮帽的契丹人,個個兇猛無比,推搡擠壓,瞬間就佔了大塊地方。這裡畢竟是遼地,他們這般囂張,別人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暗地痛罵:契丹狗!
不一會,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眨眼間,一個身穿輕便獵裝,長靴輕裘的少年公子便走了進來。大約是騎馬縱馳了很久,他額上有些細汗,風塵僕僕,然而人人都覺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便要讚歎一聲:好一個公子爺!
他一進來便脫了裘皮和帽子,裡面是一襲鴉青長褂,衣襟上繡著斑斕蝴蝶,映得星目劍眉,十分俊挺,眉宇間更有一股匪氣,一種妖氣,極為炫目。
“上茶來。”他隨口吩咐了一聲,說得是契丹話。
那些契丹護衛推開廳中擁擠的眾人,硬是為他開出一條路,其中一人見到天權坐著的角落最安靜,也最乾淨,立即上前一拍桌子:“讓開!”
天權低頭去吹茶麵上的熱氣,恍若不聞,長睫淡淡垂下,看不見表情。
那侍衛咣地一下抽出刀來,對著他的腦袋就砍了下去,誰知那刀釘在他腦袋旁尺餘的地方,無論如何也砍不下去了,定睛一看,卻見他用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夾住刀身,似是絲毫不費力氣。
那人有些被震住,想要往回抽刀,還是抽不出來,用得勁大了,只見天權的手腕微微一轉,掌中也不知藏了什麼東西,精光一閃,只聽那刀“咔”地一聲,硬生生斷成兩截。
天權夾著那一截斷刀,抬眼往那少年公子面上輕輕一掃,那位公子瞥見他如冰似雪的容貌,禁不住倒抽一口氣。不防他突然將斷刀擲來,冷道:“滾。”寒光一亮,那公子倒也鎮定,居然一動不動,在眾多契丹侍衛的呵呼聲中,那截斷刀險險貼著他的左頰,釘在了木頭柱子上,入木三分,還在微微打顫。
眾人此時望向天權的眼神已經不止是好奇,簡直變成了崇拜。在契丹人的地方對契丹人大不敬,這是說書故事裡英雄人物才有的行徑!這人絕對是個英雄!
不過他們現在更好奇那位契丹公子會有什麼反應,唰地一下,視線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契丹公子盯著天權看了一會,眼睛慢慢眯了起來,臉上似是微微一紅,倒揹著手走過去,侍衛急忙替他拉開天權對面的那條椅子,鋪上乾淨的皮毛。他坐下,張口便道:“你叫什麼名字?”
天權還是恍若未聞,眉毛尖都不動一下。契丹公子抽出一條花手帕,擦了擦嘴,狹長的眼滴溜溜在天權臉上打轉,那種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侍衛們送上美酒羊羔,用金刀切成小塊,用盤子盛了,放在桌上。契丹公子推到天權面前,又親自斟了一杯酒遞上去:“我請你。”
他的南話說得並不是很好聽,但語速極快,十分流利。天權自顧自低頭喝茶,對他送來的美酒肥羊看也不看。契丹公子用金刀插了一塊羊肉,柔聲道:“我聽說南人裡也有慷慨悲壯之士,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和咱們契丹人一樣。閣下身手這樣精巧,本以為是條好漢,我敬你,你卻不敢受,未免令人失望。”
天權冷道:“髒。”
契丹公子不怒反喜,蠢蠢欲動,想在他俊美的臉上摸那麼一把,卻有點不敢。他眯眼笑道:“我髒不髒,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眾人嗡地一聲,爆發了。
搞什麼!原來是玩男人的!沒勁,沒勁之極。
天權驟然抬頭,定定看著他。契丹公子撐著下巴,用刀在軟綿綿的羊肉上一下一下地戳著,眉眼間帶著一些挑釁的挑逗,低聲道:“我叫述律。你呢?”
羊肉被戳得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天權目中突然流露出一絲寒意,耳邊還聽得此人聲音魅惑,說著不知輕重的話:“你再不說話,我便將這客棧裡的南人都殺了,你說一句,我便放過一個人。”
一旁的侍衛見他忘形,只得低聲提醒:“千歲爺,這裡不是上京。”
述律笑吟吟地盯著天權,右手卻一抬,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