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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忽然發現了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又長又陡的龍尾道上,大腹便便的范陽兼平盧節度使安祿山,居然如履平地,親自前來參加元日大朝會。
“這個雜胡,為求寵居然下作到這種地步!”鮮于向來京之後,也安排劍南進奏院仔細打探了各地朝集使的人選及準備的貢品。劍南進奏院還是很有效率的,很快就探知北庭進獻天馬的訊息。
傳得神乎其神的天馬讓鮮于向憂心忡忡,除了和楊釗來往之外,朝會前幾日他一直在西市的珠寶店鋪盤桓,希望能再淘個珍稀的寶貝,和夜明犀一起呈送聖人。可惜,那些粟特商人個個都說自己家有鎮店之寶,但拿出來一看,不過是些上等的紅寶石、綠寶石、藍寶石和瑟瑟而已,都和夜明犀相距甚遠。最後,只能在一家來自拓枝城的珠寶店裡,盡力選了四顆成色最佳藍寶石,和夜明犀配在一起,湊成靈犀望月、星斗滿天之吉相,想來至少可以與天馬平分秋色了。
天馬的壓力,讓鮮于向忽略了對其他節度使的打探,且進奏院說安祿山的掌書記高尚也竟日在西市附近活動,似乎也在搜尋珍寶。鮮于向便以為是范陽和平盧的朝集使是高尚,同時想著安祿山也被北庭的天馬壓得喘不過氣了,心裡反而有些開心和輕鬆,並盼望著高尚沒有自己的靈感和創意。
讓鮮于向始料未及的是,北庭王正見打破了朝集使官不過四品的慣例,居然派了北庭副都護阿史那暘前來敬獻天馬,巧妙地在聖人心中留下了忠心耿耿的印象。而更讓鮮于向震驚的是,身兼范陽和平盧兩大節度使的安祿山居然比王正見做得更無恥也更徹底,親自前來參加元日大朝會。
“章仇使君,非是某不盡心,只是王正見和安祿山太可惡了!尤其是雜胡安祿山,毫無重臣之風,諂媚之極!今年劍南未必能大出風頭了。看來明年大朝會,各地節度使都得親自來了。”鮮于向心中碎碎念,鬱悶今年難在聖人面前露臉了,自己長安一行的效果要大打折扣了。要想實現目標,看來只能在楊釗身上下大功夫了,指著這個潑皮能顧念舊情,在聖人特別是貴妃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現在天下誰人不知,聖人對貴妃言聽計從,可恨啊,為什麼鮮于家族裡沒有能出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尤物啊!
思索著滿腹心事的鮮于向亦步亦趨地跟著隊伍前進,馬上就要踏上逶迤的東龍尾道了,而隊伍最前列的皇親貴戚和左右相國,已經抵達含元殿外的玉階上。低頭沉思的鮮于向沒有留意的是,他所豔羨的楊釗,望著玉階上的右相李林甫,白皙的面龐上浮現了一絲飢渴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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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想著屢屢遭這老賊陷害,某難免有點憤慨。某自蒙聖人垂青以來,一向謹言慎行,話不多說、事不多議。可他放著國事不管,總是想著將某趕出東宮,令某連連被聖人責難。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啊?”李亨神情悽悽,“靜忠,老狐狸會不會藉此事再次構陷某啊?”
“殿下有些急躁了!”李靜忠避開了李亨的問題,意有所指,“欲成大事,必須要忍,決不能輕舉妄動。要動,就得勢若雷霆,一擊而中,不可兒戲。自古東宮最難當,要忍得住才能端坐在含元殿中。”
“靜忠言之有理,是某急躁了。”李亨細細想了半天,才慨然嘆道,“某此刻也睡不著了,汝速去請李先生過來,與某一起籌劃一下大朝的事。”
鐘鼓之聲漸杳,爆竹之聲也稀疏了。很多孩童熬不了守歲的辛苦,早在大人的臂彎睡著了。堅持守歲的,也開始就著一壺暖暖的屠蘇酒,暢聊對新年的憧憬了。對於長安城的百姓來說,輕鬆愜意的春節正式拉開了帷幕。
龍首原上的大明宮卻依舊燈火通明,禮部官員正在一遍遍檢查含元殿裡外的陳設,再過一個多時辰,元日大朝會就要開始了,聖人要接受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各地朝集使和藩國賀使的朝拜,諸多平時不用的禮器都要陳設出來。
紫宸殿裡,身形依然挺拔的玄宗望著斜倚在軟榻上面若芙蓉柳若眉的貴妃娘子,滿目無限的憐愛。
“聖人。”魁梧的高力士輕聲喊了一聲。
“說吧,除夕驅儺的事是怎麼回事?”玄宗轉過了身,目光變得如劍銳利。
“兼查各處資訊,起因在於昌樂坊的一個男子被人從後推了一把,將懷中的孩子丟擲,引發了人群的騷亂。目前尚未找到推人的無賴,因而不能確認是否有人刻意為之。”
“無論是什麼人蠢蠢欲動,先將知道某出行的宮人、侍衛一律驅除。”玄宗滿臉陰冷:“太子可有異動?百官有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