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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遽變,銳眸暗暗打量四周。
站在樓臺的貴公子搜尋發聲的人影。
“說話的是誰?”他問。
青衣遲疑一下,咬牙道:“是樂知縣縣太爺身邊的親隨懷真。”
“親隨懷真?就是愛卿的男寵?”他玻а郟�檠安壞僥悄瀉ⅰ�
忽然間,一抹身影出現在水榭前。
“是站在長橋前的那人嗎?”貴公子問道,他只能看見模糊人影。
“……照說,是的。”青衣盯著那水榭前的人影。這身形……
此時,那清朗的聲音又道:
“布政使大人,如果人證物證俱在,要判東方非就地格殺,也不是難事。到時,巡撫、都指揮使有意枉縱,也會因在場人多嘴雜而鬧得天下皆知,二位大人要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也得看看東方非有沒有這個意願回報二位大人。”
布政使思量片刻,瞧見巡撫又有意攏向這頭。他嘴角漾起詭笑:
“懷真,本官一直以為你跟東方非是一夥的呢。”
東方非哼了一聲,陰沉地往發聲處看去。
“小人只信皇朝律法。”那聲音嚴肅問道:“敢問大人,可有人證物證?”
“東方非一身長袍染血,袍身即為物證,連他自己也承認,是被三名縣令屍身上的血跡所染。人證為此名工人,他負責修葺官園,夜半路過此處,親眼目睹東方非就在水榭前,冷笑地觀看屋內青衣下手。他一時驚慌,連忙找上本官,本官率人前來時,東方非已殺死三名縣令,往岸邊走來。”
“那麼青衣呢?”
“他懂武功,一見不對勁就逃了。”布政使盯著那發聲處,緩緩笑道:“懷真,你想學青天大老爺審案,本官就給你個機會。今晚,月色明亮,燈火通明呢。”
那聲音沉默良久,久到東方非心知她必是熬不住蒙汗藥了,他眉頭攏起,十分不快。她這才又開口:
“今晚月色明亮,要看清楚一切的確容易。敢問大人,作證工人在哪兒?”
布政使使個眼色,站在後頭的一名中年漢子唯唯諾諾地上前。
“是我……”
“大叔,真巧,你這聲音真耳熟。你前兩天還在修花園的泥磚,是不?”
是聽而不是用眼看?東方非面色薄怒,她果然在逞強!
“是是,我確實是工人。你……你就是那個跟我聊天的懷真,對吧?”
“正是我,懷真。”她嘆息:“大叔,今晚你是躲在視窗看見的嗎?”
“不,爵爺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隨從,如果我在視窗偷看,一定會被發現。”
“有理!大叔你沒有功夫,而青衣功夫高強,倘若他能震斷縣令的心脈,那麼內力一定深厚,五十步內,你都有可能被發現……這麼說,你站在岸邊看見的?”
那名工人瞟見布政使微不可見的點頭,立即答道:
“沒錯。當時東方爵爺就在水榭外,他在等著青衣下手,那時他的冷笑,令我遍體生寒,後來屋子內傳來慘叫,我一時緊張,就趕緊去找布政使大人了!”
“原來如此。那麼,麻煩你站在發現東方非的地方。”
那工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岸與長橋的交接處,見布政使又點頭,他才停步。
“就是這裡了。”
“那東方非呢?當時站在哪兒?”
“……就在窗前,靠、靠右邊吧。”他悄悄聽令行事。
水榭前模糊的人影有了動作,往窗前的右邊停住。
“這兒?大叔,你看見我了嗎?”
在場官員皆是一怔,紛紛定睛看向水榭前模糊的身影。
明明月光璨璨,四周掛燈也有足夠的燈光照地,但那身形就是模糊不清。
東方非無聊地哼了一聲,根本不必再看下去。她是存心來壞他樂趣的!
“這這……我記錯了,是、是左邊!對!是左邊!”工人急聲道。
那身形又慢慢移到左邊。
“大叔,看見我了嗎?”她問。
那工人用力眨著眼睛,再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遲疑說道:
“這……我想起來了,沒這麼遠,我記得,得近一些。”
“好,請大叔往前走幾步吧。”她也很和氣。
那工人走了五步,有名士兵跟著他走,然後向在場官員搖頭,表示看不清楚。
“我、我又記錯了……還要再近一點。”
“那就請大叔再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