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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自己雖是被賣,卻衣食無缺,倒也活得有些無憂無慮、沒心沒肺。
“姐兒平日就不愛說話,如今在別人家,說雖可少說,活卻不能少做。”駱二孃繼續囑咐著。
見女兒聽話點著頭,駱二孃頓了頓,道:“雲哥也來看你。”扭過頭,指著十步之外一顆大樹,表情有些討好之色,“姐兒不可責他,賣你都是孃的不是。雲哥卻一直愧疚因他的病拖累你被賣掉,說無臉見你,只敢在暗處看你好否。”
“女兒,知道。”絹兒明瞭,駱二孃是擔心女兒對雲哥有隔閡。
絹兒走了過去,便見最初來這個世界看見的那位男孩,雖面容瘦弱蒼白無血色但五官生得極好,一身舊羅衣已洗得發白,蒼白的臉見絹兒走近便微發紅,氣息也有些急促,神色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布,伸直手道:“妹妹平日裡喜食鳥蛋,我正好在樹上搗到些。”
開啟布,卻見裡邊放著幾枚鳥蛋。
絹兒捧著布里的蛋,卻不說話,男童手掌條條劃傷,想是爬樹傷的。
駱子竹見乖巧的妹妹不說話,急急地說道:“妹妹且忍耐,等哥哥有了錢,便立刻贖回妹妹。”真情實意一表無遺。
絹兒點了點頭,過了小半會道:“我且等著哥哥來接我回家。”
駱子竹大喜,高興點頭道:“君子之諾重千金。”說罷牽起妹妹的手,走到二孃身邊,對著駱二孃道:“母親。”
駱二孃眼瞪大了,要知因自己是雲哥父親之妾,一直以來他都稱自己為少母,今日卻去少直接叫母親,豈不讓駱二孃驚訝,但立刻她明瞭子絡的心思,忍不住捂住口,眼眶泛淚。
駱子竹紅眼道:“母親一直愛護關切子竹,視如已出,若非如此,我早已離人世。從今以後,我便有二位母親。”說罷,跪下磕頭。
駱二孃忙哭著扶起雲哥,抱在懷中痛哭。絹兒在旁邊想起自家的親人,忍不住也流下了淚,一時間三母子哭成了一團。
待各自心情平靜,二孃心痛道:“姐兒,快些進屋,外邊天冷了。”見絹兒多有留戀之色,道:“過些時日,我與雲哥再來看你。”
絹兒止住了哭,難得能如此暢快的大哭一場,情感算是發洩了一番,倒讓一直沉重的心緒平靜空靈了許多,“媽媽,你等我去去就來。”
過了一會,絹兒跑了出來,將一件繡得極粗糙的大香袋交到二孃手中道:“這是女兒繡的,媽媽且拿去,當個想念。”
二孃一看香袋鼓鼓的,裡邊放的全是銅錢,忙還給女兒道:“這錢是如何來的,姐兒莫做胡事。”
絹兒推過,道:“我在這裡不愁吃穿,每月還領月錢,到現在已攢足九百文,正好給媽媽哥哥買些厚布做冬服,也是為女為妹的一片心意。”
“姐兒長大,有心了。”二孃接過絹兒的香袋,將香袋裡的錢倒出一些,抽出懷中手絹包起,放在絹兒手中道:“姐兒身邊也須留些財物,不然媽媽擔心。”
三人依依惜別,絹兒等見不了二人的身影,這才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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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宋朝的官娼用於官府伎宴陪酒取樂之需,有專門的戶籍。
2、而民間則是良人身份的女子犯奸三人以上,貶為雜戶,也含民間的私妓,宋規定作為國家命官不得與雜戶有染,違者將受處分。當然,規定是規定,到底遵守沒有便不得而知。
豆蔻梢頭春色淺第十四章宋徽宗
這年的正月並不好過,年前便傳出皇帝重病,到了正月十二日傳來噩耗,皇帝駕崩。各家慌忙將才掛在門房上的桃符通通換成了白布以示哀悼,家宴一律從簡從素,備好的過節物事通放進箱子。
幾天之後,新帝便繼位登基,新皇名諱為佶。
這時絹兒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如何的年代。趙佶,那個讓北宋滅亡卻又是一位天才藝術家的亡國之君,後人稱為宋徽宗的人。除了這之外絹兒唯一清楚的便是再過二十幾年的靖康之恥,讓所有宋人感到恥辱和噩夢的真實事件。
看著自己弱小的手,絹兒第一次感覺到預知卻無法改變命運的痛苦。終究在這個世上不是永遠死不掉、運氣無敵的主角,她只不過是個怕死普通平常人,是切菜傷到手會流血,跌到膝蓋也會痛,生病若不吃藥不會好的活人。
用了很久時間,絹兒才不去想關於未來的一切。將那種認為自己也許是得到神賜力量,擁有改天換地特殊能力的穿越人的幼稚想法拋棄,不去想也許自己大膽預言未來發生的事而不被當成妖人斬首示眾的可能,更不再去試圖嘗試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