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走進了一個林子,踏著滿地的落葉,聽著葉子被踏碎的“刷刷”聲,真有心曠神恰之感。
可是我心中有著疑問,叫我有點心神不定,終於忍不住問:“你說那一雙青年男女,會是我們的熟人?”
白素微笑:“不是熟人,誰會那麼空,拍了那些東西來給你看?”
我跳高了一些,在一根橫枝上摘下一片樹葉來,捏著葉柄轉動著:“就算在那時有了這樣的攝影裝置,這人的年紀,至少和爸一樣大,我們的熟人之中,只有卓長根有這年紀──”
白素笑了起來:“卓老爺子雖然九十高齡,仍然壯健如牛,可是那兩隻手之中,那隻男人的手,像是一個老人的手嗎?”
我想了想,也不禁失笑,那隻手當然不是一隻老人的手,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一點:拍攝的是幾十年之前的事,那時候,卓老爺子自然是年輕人。
白素點頭:“有點意思了,可是有一點關鍵,你還沒有想通,要再想一想。”
我懇求:“反正你已有了設想,把你的設想說出來吧。”
白素笑道:“不行,你越來越不肯用腦筋了。”
我撇嘴:“你的設想根本也是不成熟的,神氣什麼。”
白素一揚眉:“總比連不成熟的設想也提不出要好一些。”
她的神情中充滿了挑戰的意味,我自然有點不服氣,所以不再問她,只是緩緩向前走著。wωw奇Qìsuu書còm網
我想:就算卓長根曾到過金沙江畔,他也不可能有那種那個時代沒有的攝影裝置,他的父親是秦朝的古人,又不是未來世界的人,不能提供他先進的超時代的裝置的。
(卓長根這個人和他活了兩千多年的父親,構成一個十分曲折的故事“活俑”,記述過了。)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捕捉到了一點:能把實況拍攝下來的器材,是一個極重要的關鍵。
我在一株大樹的樹幹旁站定,靠在樹幹上思索著,任由落葉飄下來,落在我的頭上、肩上。
矛盾也是由此而生的,那個時代沒有這樣的器材。有了這種器材,就不是那個時代。
不是那個時代,我們看到的,自然不可能是實錄,而只是製作出來的電影。
但是,我雖然和白素在爭辯著,心中實在也傾向於那是實錄,真是不可能有什麼電影製作得這樣逼真的,神牙臺上的大廝殺,血肉橫飛,肢體四濺,那種看得人連氣都喘不過來的情景,現代電影的特技和剪接,可以做到這種的逼真程度嗎?
那是真正的大廝殺。
這場大廝殺,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時,發生於金沙江畔的神牙臺,任何電影製作人,不論動用多少人,都無法使之重現。
要使之重現,除非是時光倒流。
我一直在毫無頭緒地思索著,思路也沒有可以遵循的方向,但是一想到了時光倒流,我腦中陡然靈光一閃,剎那之間,我明白白素的想法了。
我立時向她望去,張大了口,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的。白素用腳尖踢著落在地上的不知名的果實:“你想到了。”
我要好好地調順呼吸,才能說話:“現代人突破了時間的限制,回到了過去。現代人自然有現代人的裝備,回到了過去,用現在的裝備,把過去發生的事,攝錄了下來,就是我們所看到的。”
白素作了一個手勢,她手勢的意思十分明顯:“是不是?一想到了,事情就是那麼簡單。”
我在明白了白素的設想之後,在觀看錄影帶的過程之中,白素何以一再有相當怪異、令人難以明白的神態,自然也明白了,她是早已有了這樣的設想之故。而且,她一定早已想到了,那一男一女年輕人是什麼人:我們的熟人,可不是我們的熟人!
我想到這裡,又是駭然,又是高興,又覺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們的熟人之中,有能力在時間中旅行的,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是白素的表妹高彩虹,一個是我的朋友,歷史學家王居風。
他們能在時間之中來去自如,自然可以攜帶著最新型的錄影裝置,回到任何時間去,拍攝那個時代真實發生的一切,別說是金沙江畔神牙臺上三個幫會的大廝殺,就算是拍到了唐朝初年的玄武門之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正如白素的手勢所表示:一切想通了,就是那麼簡單。我們看到了神牙臺上的廝殺,已經震撼得氣也喘不過來,若是看到了活埋上萬戰俘的實況,那真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