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外地來燕寧討生活的小孩,一邊闖蕩一邊打零工,十來歲,早早不上學了,走得路比誰都遠,幹過的行當比誰都多,臉上稚氣未脫,已經開始有種世故的機靈。
小學徒問:“老闆,那人誰啊?”
“一個朋友,”孟老闆說,“關你什麼事?”
小學徒:“看著是有錢人啊。”
“是啊,”孟老闆見縫插針地教育他,“你看你,從小不好好讀書,長大就只能在廚房切菜,再看看人家好好讀書的,後悔不後悔?要我說啊,趁著你還小,不如回去學……”
“唉,老闆,您怎麼又來了?上學敢情好,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什麼活也不用幹,我要是那塊料,還用得著您說?”小學徒衝他擺擺手,嬰兒肥的臉上露出一點少年老成的憂心忡忡,“您怎麼讓杆兒姐姐跟他走啊?傍大款沒有好下場的。”
“傍……去你的,會不會說話?傍你個頭!”
小學徒有點發愁,認為孟天意就像偶像劇裡窮苦女主角的拜金老母親,一把年紀了,心裡沒點數,天天就知道流著哈喇子等閨女釣金龜婿,於是就苦口婆心地勸他:“談戀愛是要門當戶對的,人家有錢你沒有,會拿你當回事嗎?玩玩而已。就算能成,人家要吃大龍蝦,你就知道炒麻小,能過到一塊去嗎?時間長了,新鮮一過去,還不是會讓人瞧不起。我杆兒姐姐那麼好,咱何必呢?”
孟天意:“嘿!你個小屁孩,看不起麻小怎麼的……”
“小屁孩也知道人不能老想著走捷徑。”小學徒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教育“老而不尊”的孟老闆,“敢情吃虧受傷的不是你!”
孟天意逗他:“那是你啊?你對你杆兒姐姐有什麼想法?有也不行,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剛才說話還一套一套的小學徒臉一紅,吭哧了半天,跑了。
孟老闆對著小孩倉皇的背影笑了好一會,笑不出來了,他回頭張望了一眼星之夢寂寥的門鎖,接著,目光又跳過那些低矮的建築,落到遠處寬闊的馬路上,試圖回憶起那裡拆遷前的樣子。
想不起來了。
“你杆兒姐姐啊,”孟老闆自言自語似的說,“銅皮鐵骨,心狠手辣,誰還能傷得了她?她肯落到地上,嘗一嘗人間的滋味就很好了,是甜是苦都不挑啊。要是真能傷一回心,也沒什麼不好,總比沒心的鬼混強。”
他說著,嘆了口氣,揹著手,緩緩地走回後廚。
車在泥塘後巷裡不太好走,得厘米級的操作,甘卿自己不會開車,坐在副駕駛上,總看著那後視鏡心驚膽戰,怕它擦了牆皮,直到喻蘭川把車開出這一片,她才鬆了口氣,敢跟司機搭話了:“你剛才說丐幫內亂是怎麼回事?不會真的跟我有關係吧?要是那樣,我……”
“搬家?內亂跟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就算有也是藉口。”喻蘭川不緊不慢地打斷她,“這些年除了那些流氓團伙,大家都各過各的,沒精力講究那些門門派派的,也就剩丐幫還算碩果僅存。之前找人、盯梢,都是麻煩老楊大爺。他們人多,能量大,眼線又密,有人就有勢力,有勢力就有權力,就能變現,老楊大爺這麼多年壓制著他們,不按照一些人的想法‘發展壯大’,早有人不滿了吧。”
“不能這麼說,讓人有藉口,就是給人抓到把柄。”甘卿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居然是你說出來的話,我希望你謹記這句話,”喻蘭川嘆了口氣,“你又不長鬍子,天天帶那麼多剃鬚刀是要幹什麼,不覺得坐地鐵不方便嗎?”
“還……行?”甘卿說,“反正我也不太坐地鐵,有點貴。”
喻蘭川翻了個白眼,又問她:“好了嗎?”
甘卿:“啊,什麼?”
“肩上的傷。”
“哦,其實本來也……”
“以後晚上別走,”喻蘭川盯著前面的路,目不斜視地說,“我下班順路過來接你一趟。”
甘卿驚訝地扭過頭看著他。
“不是擔心你,少自作多情啊。”喻蘭川板著臉說,“你在一百一里住著,我只是不希望哪天回來,又聽說你把誰砍了……”
“呃……”甘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為了監督我,還特意租了輛車?”
“誰特意了?”喻蘭川冷笑一聲,“這陣子天冷,我上下班懶得走路而……”
他話沒說完,忽然有電話打進來,喻蘭川開車的時候用的車載電話,順手按了接聽,就聽見揚聲器裡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喻先生您好,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