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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笑了笑,不和他爭辯,隨後臉色又忽然一沉:“但是放你回去,你得管住自己的嘴,要是敢瞎說,哼!”
這瘸腿二師兄方臉大眼、厚嘴唇,是一副憨厚木訥的長相,可一冷笑起來,臉上卻橫肉四起,頓時變得猙獰了:“警察沒那麼容易抓住我們,但是我們要找你可不難,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你想好了。”
劉仲齊吃飽了,一腔熱血都奔著腸胃去了,沒在頭上逗留,聽完確實是有點被恐嚇住了,再說他也不能在綁匪有意釋放他的時候激怒對方,於是抿了抿嘴,沒吭聲。
瘸腿二師兄衝刀疤臉使了個眼色:“給他解開。”
劉仲齊被捆了好久,手腳發麻,一下沒能站起來。
二師兄就過來,抓住了他的腿,劉仲齊嚇了一跳,慌忙想往回縮,可是那男人的手像鐵鉗一樣,說什麼也掙不開。
瘸腿二師兄伸出三根手指,在他腿上飛快地按了幾下,少年發麻的腿上立刻好像被一排針扎進了肉裡,他差點咬了舌頭,活魚似的跳了起來。
二師兄翻了他一眼:“忍著。”
話音沒落,又對他另一條腿施以同樣的“酷刑”。
劉仲齊汗都下來了,張著嘴叫不出聲,趴在地上一邊流眼淚一邊喘。
但是奇異的,那陣劇痛很快就消退了,緊繃的肌肉鬆下來,既不疼也不麻了。
二師兄在他腳踝上輕輕踢了一腳:“行了,快起來吧,活動活動。”
劉仲齊擦了擦疼出來的眼淚,試著動了一下腿,整個人輕了起來。他遲疑著爬起來,在原地走了兩圈,發現兩條腿非常靈活,幾乎能出去跑個一千五百米,於是震驚地看向那瘸子。
瘸腿二師兄說:“學生娃,太嬌氣,吃不了疼,胳膊我就不給你捏了,晚上回去自己扶著牆拉拉筋,省得明天酸。”
劉仲齊揉著自己的手腕:“你是……那種練氣功的人嗎?”
二師兄笑了一下:“不是,那都是騙人的。”
“但是你肯定會功夫吧?我那天看見你們翻牆……”不能免俗的,中二少年心裡起了些幻想,劉仲齊小心翼翼地問,“就……輕功什麼的?”
“雕蟲小技,練一兩年你也能翻。”
劉仲齊是他們學校廣播站的,寫多了根正苗紅的稿,他一張嘴就是“講文明、樹新風”的調調:“那……那你可以去開武館啊,或者去表演、當私教練什麼的……實在不行,按摩師也可以。要是真的厲害,還可以去打職業賽,你們為什麼非得……”
他話還沒說完,一聽見“職業賽”仨字,光頭就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大叫一聲站了起來,瞪起銅鈴似的眼睛。
劉仲齊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
瘸腿二師兄一抬手,攔住光頭,頗為慈祥地對劉仲齊說:“你知道個屁,快滾吧!”
放走了烏龍綁架案的受害者,光頭被二師兄按在了椅子上。
這會,肉包已經有點涼了,瘸子用手捏了一個,託在手裡慢慢吃:“老三,別惹事了,咱們馬上就該走了。”
光頭和刀疤臉同時一愣。
“師孃昨天晚上跟我說的,”二師兄沒抬頭,“苦了你們哥倆了。師父沒了,大師兄病著,我沒教好你倆,照顧也不周……沒臉啊。”
刀疤臉呆呆地問:“那大師兄怎麼辦?”
“回家。”
“病呢?不看了嗎?”
“手術起碼五十萬,得自己先墊,回去才能報銷,我跟人打聽了,報也不會給你全報,差得遠呢。”二師兄嘆了口氣,“再說,大夫說手術也有風險,不做沒準還能多活幾年,做了,失敗了,人就過去了。師孃說,那既然這樣,咱們就回家吧,衛生所不是有個老大夫開中藥嗎?慢慢治,看命了。”
刀疤臉不甘心:“不是……咱們好不容易來了,就這麼回去?師父和師孃就大師兄這麼一個兒子……”
“那你說怎麼辦,把咱仨穿一塊賣了,值五十萬嗎?有人買嗎?”二師兄頓了頓,低頭看著自己的跛腳,“昨天師孃跟我說,咱們不該來,燕寧容不下咱們這樣的人啊。”
光頭髮洩似的大叫一聲,跑了出去。
刀疤臉追了幾步,沒追上,又無措地回頭去看他的二師兄。
瘸腿二師兄沒吭聲,一手拿著包子,一手揉捏著自己的跛腳,出了神。
光頭一路跑了出去,在破敗的城中村裡徘徊了幾圈,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能幹什麼,有心想找個地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