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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部門一個下屬,跟隔壁財務總監勾搭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夫之婦,瞎搞不說,還被人撞破,鬧得沸沸揚揚,整個cbd都在吃瓜,熱鬧得跟提前過大年似的。
全公司都跟著他倆丟人現眼。
大家每天工作起來昏天黑地,壓力山大,個別膽子大的,就親自上腳踩高壓線,亂搞、賭博,獲得廉價的刺激和多巴胺,膽子小的則盼著他們東窗事發,在圍觀大戲的竊竊私語裡,獲得微妙又曖昧的快意。
每次遇到這種事,喻蘭川都會有種說不出的挫敗。
並不是因為喻總道德水平高尚,見不得一點齷齪。而是他感覺得到,這裡面透著一股很悲涼的無力感——曾經以為自己能飛上天,可是隨著光陰流逝,意氣盡了,卻越來越有種“自己什麼都不是,而且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的感覺,習得性無助,只好轉而尋求最低等、最容易獲得的食與色。
大大方方地追逐聲色犬馬,是風流倜儻,人們承認這樣也別有魅力。
可因為無助無力而尋求麻痺刺激,就是可憐可笑、是中年危機了,人們都要來看笑話。
隔壁,韓周被深夜趕回來的韓東昇接走了,甘卿沒有多問,但看他那焦灼的神色,老頭大概還沒找到。
“這老頭,能去哪呢?”她腦子裡浮現了這麼個念頭,卻懶洋洋地不肯接著想,把自己大腦放空了,準備睡覺。
可是奇怪了,早就困得哈欠連天的甘卿莫名失了眠。她在床頭靜坐了一會,沒有覺出自己有什麼值得失眠的事,只好歸咎於過了困點,於是她開啟床頭燈,隨手刷起手機來。手機能刷到全世界的新聞,大事小事奇葩事,想刷多久就能刷多久,反正永遠也看不完。但那些文字和配影象水一樣流過她的視網膜,什麼都沒剩下,甘卿一會就看序列了。
月光從窗外流進來,灑滿了窗臺上的海棠。
甘卿忽然無端想起來,在她還小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經對她說過:“大人不一定聰明,不一定孔武有力,也不一定很老。他們可能還沒有你懂的東西多,動手也打不過你。大人和少年的區別就是,人人都有喜怒哀樂,但少年如果不高興,都是有緣由的——可能是因為一件具體的事,也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生病了,腦子裡某種激素分泌不足。”
“大人就不一樣。所謂‘大人’啊……他們有時候,明明身體什麼毛病沒有,心裡什麼事也想不起來,就是會在深更半夜睡不著覺的時候,無緣無故地想哭。”
“這不是大人,這是有病的人吧?”十幾歲的甘卿放肆地翹著腳丫子,不以為然地對那個人說。
那個人就輕輕地笑了起來:“等你也到睡不著覺,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睡不著的那一天,你就明白了。”
原來是真的。
八樓的韓東昇家裡,則是燈火通明,孩子在裡屋睡了,夫妻倆分頭坐在茶几的兩側。
周蓓蓓眼睛裡滿是血絲:“能去哪呢?他常去的地方都問遍了,還能去哪呢?”
韓東昇:“你彆著急……”
“我怎麼不著急?”周蓓蓓陡然提高音量,“這麼冷的天!新聞裡天天有走失老人凍死在路邊的,我……”
“噓,”韓東昇壓了壓她的肩膀,往韓周屋裡看了一眼,“小點聲——那都是失智找不著家的老人,咱爸不至於的,我明天請假,在家等警察訊息,你放心啊,肯定沒事。可能就是在這邊住不慣,上朋友家去了,也沒準是哪個大師又騙他做了什麼奇怪的體驗專案……花點錢就花點錢,就當是哄老頭高興了,等他回來,你可別又發脾氣。”
周蓓蓓好一會沒吭聲,過了一會,她突然抬起頭:“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昨天說話太重了,我爸才……”
韓東昇嘆了口氣。
周蓓蓓捂著臉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老頭走失一天,可能是跟家人鬧彆扭,可是三天後依然音訊全無,問題就嚴重了。
“老頭自己有房子,那邊看了嗎?”
“看了啊於哥,跟家屬要了鑰匙,屋裡一層灰,最近根本沒人去過!”
“會不會自己回老家了?”
“他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沒老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我們都問了,沒聯絡過。”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於嚴一邊走一邊嘀咕,“就算是拐賣,也不能拐賣老頭啊,聽說過買兒子的,誰沒事買個爹?”
話音沒落,他電話響了:“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