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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她、去、哪、了?”
孟天意的眼角神經質地跳了好一會:“707路……她去馬路對面坐的707路公交,終點站是東郊墓園……她自己到那邊去的時候,不喜歡別人跟著……小喻爺!”
喻蘭川已經沒影了。
前些日子,燕寧下了一場雪,據說總共加起來大概有幾千萬粒,跟燕寧人口數量差不多,反正誰也沒看見,原來是都落在了東郊。墓園的草坪上落著一層細細的白霜,不凋的松柏呼吸出的水汽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冰冷,溼潤,密密地往骨頭縫裡鑽。
最裡面的照明燈壞了,好久沒人修,烏漆墨黑的,只有一點黯淡的月光落下,掃出了一個長長的人影——
此時此地,這人影實在是更像一條鬼影。
墓碑上的名字,刻的是“衛長生”。
衛驍是個讓人戰慄不安的名字,衛長生,則只是個很好說話的廚子。
他蹬的那個二手腳踏車還是女式的,腳總是有點伸不開,騎車的時候後背微微弓著,蹬得很慢,等著他的小女孩躥上後座……小時候還行,大一點就躥不了了,這車的後座焊得非常細,根本就是個擺設,不是帶人用的,甘卿十二歲的時候就把這玩意壓斷了,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後車輪上,非常傷自尊。
倒黴師父在旁邊笑得扶牆,把她氣得哭了一場,從此發誓苦練輕功。
……沒練出什麼名堂來。
師父是個古板的“唯分數論”,她記得自己小時候,他還肯指點功夫,等她大一點,他就不愛教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拿著計算器,比較她跟隔壁小崽子考試差幾分,想從他那挖出一招半式難極了,他好像就不盼著她能有點出息。
甘卿小時候還暗搓搓地懷疑,他是不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武俠小說裡那些不把徒弟當人看的反派們都沒有他摳門。
“我到現在都是個沒有師父領進門的半吊子。”甘卿把墓碑下面落的松針拂去,她已經在這站了不知多久,身上落了一層露水,把外套的兜帽戴上,她抬腿往外走去,“萬一功夫不行,死在別人手裡,那也都怪你……”
就在這時,松柏林裡突然衝出來一道人影,裹著凌厲的風聲,轉眼到了眼前,一把抓住了她。
深夜、墓園、黑燈瞎火、孤獨的石子路、身邊兩排墓碑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她剛說完死人壞話。
饒是甘卿膽大包天,也差點嚇出心臟病,“嗷”一嗓子,脫口叫出來:“師父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