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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東西的人對顧客的稱呼千奇百怪, “美女”“帥哥”是普通版, “親愛的”“寶貝”是肉麻版, “殿下”“小主”是莫名其妙版, “金主”“爸爸”……是臭不要臉版。
這種一般都是說者無心、聽者無意,等銀貨兩訖後, 大家會自覺斷絕父子關係。
然而喻蘭川看起來非但不想買東西, 還不想遵循買賣雙方的“潛規則”, 表情非常一言難盡, 弄得甘卿覺得自己好像口頭調戲了他, 只好解釋:“只是個普通的……”
喻蘭川不等她說完,就飛快地接話:“我當然知道,你想多了。”
甘卿:“……第二人稱。”
後半句跟他重合在一起,不知為什麼,聽著更尷尬了,甘卿只好一攤手:“我什麼都沒想。”
明明是你想多了。
“不就一句嘴瓢嗎?你有完沒完了!”喻蘭川迫切地想把這個話題揭過去,急迫出了欲蓋彌彰的味,“反正你不莊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哦,好吧, ”甘卿於是給他攤開一張莊重的臉,念悼詞似的沉痛道,“那喻蘭川先生, 請問您有何貴幹?”
喻蘭川的眼神在店裡飄:“你昨天在朋友圈裡, 發的那個開春招桃花的珠子, 還有那什麼剪子……”
“剪子?”甘卿一臉不解, “我這不賣剪子,要不你上旁邊雜貨鋪問問?”
喻蘭川:“專門找東西用的那個剪子,不是你發在朋友圈裡的文嗎?”
“那叫‘剪刀倒掛大法’,昨天想不出來公眾號更新什麼,在網上隨便搜了點信眾比較多的封建迷信小常識。”甘卿說,“你哪個同事要的,沒好好審題吧?那個用普通剪子就行,不用特意開光——奇怪,我以為日常愛搞小迷信的群眾都聽說過這個。怎麼,玄學領域也有大齡萌新,還這麼肯花錢?”
“大齡萌新”喻蘭川:“……”
其實沒有同事讓他代購——大過年的,都在家應付三姑六婆呢——他只是無意中轉到了泥塘後巷,莫名其妙地進來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被她追著問,才倉促想了個藉口。
喻蘭川一年到頭,能完完整整休的,也就只剩春節假了。
他家親戚少,今年父母出國、大爺爺仙逝、親爹又行蹤飄渺,更沒有什麼需要走動的親戚了,本來他都已經計劃好了,留半天帶熊孩子劉仲齊出去玩,剩下的時間就用來好好宅。
他要覆盤全年,要列明年的個人計劃,補看經典電影和書,再挑一兩門線上課程集中突擊一下新領域,給自己新增幾道“斜槓”——每年他都是這樣度假,充實又忙碌。
可是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在家坐得心浮氣躁,總想找個理由出來轉轉。
“招桃花的粉晶,你自己挑吧。”甘卿拿出了幾個大紙箱,可能是剛進的貨,還沒來得及包裝,往櫃檯上一攤,質地就像上個世紀地攤上賣的塑膠珠門簾,非常不堪入目。
喻蘭川嫌棄地伸手扒拉了兩下:“賣這種鬼東西,你到底是怎麼讓人相信它靈光的?”
“心誠則靈,”甘卿漫不經心地說,“肯花錢買這些的,都是迫切希望找到物件的。反正滿大街都是人,物件這玩意,自己誠心找,總能碰上幾個,這不就靈了嗎?至於那些自己不行動,指望天上掉下個夢中情人的,帶著這個能自我安慰。”
喻蘭川:“安慰什麼?”
甘卿一撩眼皮,露出被隱形眼鏡渲染成灰色的瞳孔:“有人暗戀我。”
喻蘭川平穩跳動的心臟一腳踩空。
“但是‘那個人太害羞,我太遲鈍,所以不知道’。”甘卿拎起一條粉晶手鍊,擦了擦上面的浮塵,開始往禮品盒裡裝,“在即將到來的春暖花開之季,有這種錯覺也是好的。畢竟本店的主營業務就是販賣夢想與美好。”
喻蘭川頓了頓,忽然說:“也有可能……不是錯覺呢。”
“大家一沒有殺父之仇,二沒有清規戒律,城府再深,也都是藏惡感,誰沒事把好感也藏那麼嚴實?”甘卿低頭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那要多不會看人臉色的人,才會遲鈍得一無所知啊?這種二傻不多見的。”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擂臺比武、點到為止,不用事無鉅細什麼都說明白。
喻蘭川的目光落在那些粉色玻璃珠上:“……哦。”
踩空的心臟兄“啪嘰”一下摔在了洋灰水泥地上,差點裂開。
甘卿笑眯眯地說:“粉晶新年酬賓,買五條就送‘一夜暴富’牌,富婆在不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