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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先前一通亂飛,這會兒卻不知到了哪裡,三更半夜裡,也沒地兒找個人問去,爽性便在河邊坐下來,練一會兒功,靜待天明。
盤膝坐好,一運氣,忽覺腹中一痛,先不在意,隨後卻是越來越痛起來,丹田下那一塊,彷彿結了一團冰,而且越結越厚。
“難道先前變娃娃魚在巖底睡覺受了涼?沒道理啊!”於異心下嘀咕,眼見靜功催不動,寒氣凝結,索性站起身來,運起大撕裂手,這一運功,腹中猛然一下劇痛,要說於異是狼窩裡長大的野孩子,一星半點痛,真是不放在眼裡的,可這一下,卻就象一把刀子生生插進肚子裡,然後連著腸子一攪,那種痛,竟是由不得他強忍,雙腳一軟,抱著肚子就摔在了地下。
那種痛,卻不是一下就算,如果先一下,只是插了一刀絞了一下,隨後便是千萬把刀齊插進來,割腸割胃,戳心戳肺,那種痛啊!於異從來沒有經受過,他叫得一聲娘啊!竟然就昏了過去,卻沒昏去多久,劇痛讓他又醒了過來,卻是迷迷糊糊,猛地一個跟斗翻進了水裡,隨後便在水裡拼死撲騰,那情形,恰如一隻給鉤住了嘴巴又還不甘心上岸的大魚——卻又比什麼魚都大,他雙臂張開,那可是長達兩百餘丈呢,別說魚,便龍也沒有這麼長大吧!
如果這時岸邊有一個人,可就要看呆了,大河之中,伸出一雙長臂,高舉過天,力大無窮,掃山山倒,撥樹樹完,擊水蹈浪,浪高千丈,更有龍呤虎嘯,山鳴谷應,當真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這一翻,當真是好不威風,可於異這會兒其實已經完全痛迷糊了,他只知道拼死的撲騰,再不能想別的。
他這一下折騰,動靜實在太大,河底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河水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魚,把於異吸了過去,於異迷迷糊糊,感受到吸力,雙臂一撥,那陰陽魚差點兒給他撥散,不過他身子還是給吸了進去,只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醒來,眼前是一片柔和的光芒,彷彿是月光,看來還是晚上,但隨後就知道錯了,不是月光,是珠光,一顆巨大的珠子,直有大海碗大小,懸在屋頂,發著清冷而柔和的光芒,將四圍照得一片瑩白。
“這什麼鬼地方?”於異感受不到身子,不過腦袋好象還能動,四下一看,好象是一個寺廟,高屋大柱子,前面有個神案,神案後面坐著個道人,於異素來不喜廟裡寺裡的那些泥巴菩薩,跟他娘進香,只跟金剛鬥氣,不願多看,也沒心思多看,記著先前痛來著,這會兒好象不痛了,可整個人好象是沒了,竟然沒感覺,想動動手,坐起來,腦子想了,身子卻沒反應。
“這下壞菜了,人痛沒了。”於異心下暗驚,猛然想起柳道元說當年的裂天神魔之所以自殺,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受不了痛,暗想:“難道師父說的是真的,這大撕裂手真的不能用,威力越大,受的痛也越大,我先前十丈二十丈的,只是小痛一下,一變兩百丈,可就直接痛死了?”
還沒死了,他卻又是個死不服氣的,一咬牙:“要死就死,人死鳥朝天,不死兩百年。”索性又運起大撕裂手,到看死不死。
他這種人,就算真死了,到了閻王殿,只怕還會揪著閻王爺的鬍子數一數,正所謂氣死爹孃,撞死閻王。
這一運氣,全身立時一痛,那痛感還特別怪,怎麼個怪法呢,就彷彿他是個瓷瓶子,摔地下碎了,然後一塊一塊的痛,就是那種感覺,串不起來。
不過這一痛好,本來身體沒感覺,這一痛,感覺有了,那就好,也就不必強運氣去衝了,真的找痛不成,沒傻到那份上。
收了功,翻身坐起,只覺喉頭幹得發火,四下一望,神案上看見一個大海螺,盛著一螺清水,還好撕裂臂雖然不能用,不運氣,手還是可以用的,到沒變成個殘廢,當然有些痛,不過比運氣那種痛,小巫見大巫了,不當回事,捧起海螺看了一下,有趣,螺邊上還栓著根紅繩兒,象是用來掛在脖子上的繫繩。
“莫非是哪家的娃兒來廟裡玩,忘在神案上的?”看那水清清靈靈的,於異著實是有些口乾了,不過他本來也是頑童心思,螺到嘴邊可又想:“不會是哪個野小子撒的尿吧!”不怪他這麼想,因為他就這麼幹過。
聞一下,沒什麼味道,至少絕對沒尿味,手指沾一點嚐了一下,還行,微微帶點兒甜味兒,象是山泉水,這一點水珠兒入口,於異再忍不住,仰頭一口喝乾,只覺一股清清涼涼的水線直下腹中。
“爽啊!”他剛叫得一聲,腹中忽地一動,那水線竟在腹中脹了起來,不止是把肚子脹大,水氣而且瀰漫出了體外,剎時便在他身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