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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魚察覺不對,急忙松嘴,卻已經遲了,那山藤已在它體內大鬧天宮,將五臟六俯攪成一窩血水,那娃娃魚還叫呢:“娃——娃。”可惜它是假娃娃,沒媽,沒叫到第三聲,體內精血給那山藤吸得乾乾淨淨,成了一具空殼。
小命兒玩完了,叫也不叫了,搶也不搶了,那山藤三兄弟拖了於異就走,那情勢,彷彿於異是條大魚,山藤到是老漁翁,橫拖倒扯,直扯出水面,山壁上一條巖縫,枝蔓遮蓋,不注意真看不出來,於異給山藤從巖縫裡直拖進去,深入山腹,裡面居然有一間石室,石室極大,本是依山洞鑿成,又有桌椅床榻,不過都是石制,洞中無人,只洞壁上點著一盞油燈,那山藤把於異拖進石室中,隨後放開,居然縮排了油燈中,原來那山藤不是山藤,居然是油燈的燈芯,芯尾分叉,須濛濛的,不想分出去竟是這般厲害。
只見燈光一閃,油燈中現出一個人來,是個老者,模樣古拙,長鬚垂地,白髮如銀,實在是有年紀了,只是長不高,不到三尺。
這老者是一隻燈妖,若要挖根掘底,便是燈芯成精,自號長明子,真真有年歲——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反正若與於異比,於異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都得叫他祖爺爺。
長明子下了燈臺,到於異面前,看了看,摸了摸,聞了聞,最後還沾了點兒血嚐了嚐,可就大喜:“嘖嘖,這人敢莫是個參寶寶,怎生如此美味?可看著是人啊!要不是吃了什麼天材地寶?”一時理不清頭緒,但於異是個寶貝是無疑了,一時間手舞足蹈,口發怪聲,似哭似笑:“可憐我修練千年,長明不滅,只因燈芯體異,有芯無心,聚不得氣,成不得丹,終不成大道,天可憐見,送這一件異寶於我,便借他體,成我天燈大道。”
他到是個有禮的,先整衣束髮,朝天禮拜了,這才將身一閃,現出原形,好一根燈芯,乃龍鬚草編成,長有一丈,盤在那兒,靈光熠熠,盡端一點燈火,卻是長明不滅,燈火閃了兩閃,燈芯尾端昂起,卻如個人一般,竟還朝於異點了三點,生似拱手,果然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但隨後的舉動可就大不客氣了,尾巴從於異胸口的血洞中鑽進去,一直往裡鑽,丈餘長的燈芯盡根而沒,只留下盡端一點火頭在外面,那情形,彷彿於異是盞香油燈,而體內血肉,就是香油了。
長明子嚐出於異身體非比常人,所以不象先前對付娃娃魚一樣,一攪稀碎,一吸到底,就只是把它那丈長的身體盤在於異體內,以一點神光明火,邊吸邊化,他都長明千年了,不著急,慢慢來,所謂食不厭精,好東西就是要慢慢亨受才有味道嘛!
於異的精血生氣極為強大,長明子受用得非常爽快,迷迷糊糊中,幾乎是睡著了,事實上他習慣於偷懶打瞌睡的,這也不怪它,即便它不偷懶,亮著也就是亮著啊!如果沒燈油了,也不干它事啊!難道它還能叫起來:“啊呀!沒油了,快給我加油啊!”那不是成了精了,當然,現在它是成了精,可這習慣是沒成精之前養成的,這會兒有好東西受用,那就依著老習慣,打個盹兒吧!
這一眯,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五天,不好意思,這老兄從來不記日子的,卻彷彿覺得有些不大舒服了,便就睜開眼來——其實它眼睛一直是睜著的,睜眼打瞌睡,這是它的絕招,誰叫它是燈芯來著,好吧!就算是眨巴眨巴了眼睛,醒過神來,自己感覺一下,是怎麼回事呢,好好的怎麼會不舒服呢,這燈盞多好啊!這燈油多香啊!難道是個叫化子命,天生只能吃糠粑粑,吃肉反到不消化了?
長明子很想喬模喬樣地把自己訓一頓,不過身子動了動,確實是不舒服,那就換個姿勢吧!慢著,它突然知道毛病出在哪裡了,剛才動了動,好象身子動不了了啊!
“哪有這種怪事,任你燈也好盞也好缸也好盆也好,哪怕就是個調羹兒,老爺我也能痛痛快快自由自在的想翻身就翻身,還不能翻身了?”簡直豈有此理啊!長明子狠狠地呸了一聲,一提氣,空心的,沒氣,好吧!一運勁兒,身子猛地就是一扭,若是平日裡,這麼一扭啊!燈油也要濺三濺,上面還要打個燈花兒,今日卻真是怪了,那身子竟是一動不動,丈長的身子,仿是給於異的五臟六俯裹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下長明子有些兒慌神了,再運勁,反向一扭,再扭,連扭三扭,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完蛋,全都動不了,就彷彿中了風,丈長的身子盡數的癱了,根本不受控制。
這下長明子真急了,也不扭了,頭一抬,往上一竄,情況不妙,把身子抽出來再說。
這一抽,管了點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