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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旭,你可信我?”我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眼。那雙輝映著全世界星辰的雙眸,深邃而冷寂,沒有半分情緒。
“彎彎,你可信我?”他以疑問代替了回答。
面對他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我與他相識至今,除了那個我無法說出口的穿越秘密,我不曾對他說過違心之語。他說過,結髮為夫妻,恩愛不相疑;我也告訴自己任何時候兩人都要真心以對。我們曾並肩站在高處,共同禦敵;也對彼此許下承諾,牽著手永遠不放。可是,在這所有之後的是“可是”——
無論我還是他,都不可能全心的相信,那是就算再多的相愛也填不滿的空洞,那是心底的某處,不能被窺視的角落。
他為江山可以付出的種種,我永遠不願能訴之於口的過去。
“彎彎,我想看到的,不是這個!”他將手記放在桌子上,手指輕撫我的臉:“這不是我要的那個你!”
我的腦中轟然作響,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
“若這手記裡的那人不是你,於我又有何用?”他的聲音很平淡,把謝明月的過去一筆抹煞。
是啊,只怕從他有記憶開始,所認識的女子便都是這般一心只為君恩。若我不是知道謝明月的心事,只怕也會覺得她與這後宮裡其他可悲的女子,並無多少分別吧。
可是我知道謝明月是怎樣的女子,更可笑的是,我與皇帝之間的感情,需要這本她用來粉飾這一切的手記來挽回。
其實從看到那套男裝和那首詩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為什麼林皓會用那樣的眼光看著我,為什麼林雪如會將寒衣帶入深宮,為什麼謝明月會鬱鬱寡歡而終,為什麼那手記裡的謝明月,會是那樣的敏感尖銳。
有著那樣至真至性的雙親,又從小和朝陽那樣的兄長一起受教育長大,她敢於穿著男裝出門見世界,又如何會固步自封於後宮方寸之間?
既然已經有了林皓這個情人,也已經決定赴死,那麼這本手記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能掛在謝明月心上的,也只有謝家的未來吧。她以為留下了這本手記,皇帝會看在結髮之情的份上,就算將來文家有難,也不會牽拖謝家。
這本手記是我在這皇宮裡最初的依靠,卻不想只是一段永遠無法見光的愛情最後的伏筆;因為它我誤判了整個形勢,也遇見了一段不可能愛情。如今當我來不及知曉的過去紛至沓來,又是它,最終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的輾轉反側,他的孜孜以求,她的苦心孤詣,原來都是建立在這樣一段海市蜃樓愛情的基礎上,也許這才是上天最大的玩笑。
這一刻我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強自鎮定下來,無論如何不是我的身份被拆穿,想來也是,借屍還魂已經夠驚悚,何況我是穿越而來,就算皇帝再精明,只怕也想不到,這身體已經換了主人。
“若疏影有不敬之處,也都是為我。你不要降罪於她。” 他已經肯相信我了嗎?我心下還是有些忐忑,但是畢竟事關疏影的性命,我還是得先表明立場。
“果然如此,你雖然來了,卻不是為我。”雲旭長嘆了一口氣:“你說你心已死,所以我便是拼盡所有,也不能暖它半分,這便是天譴嗎?”
我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他的聲音中有一種悲涼,哽住了我的呼吸。
“彎彎,你問我是否信你,你呢,你又可曾有一刻,真的信過我?”他自嘲似的一笑,說道:“你可知道有多少次,我甚至盼著你乾脆地質問我‘江山和你孰重孰輕’,可是你卻一次都不曾問過。可這都是奢求,現在的你,如果我不問,你便永遠也不會說吧!”
我只覺得兩頰發冷,淚水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打溼了我的心,奪去了所有的力氣,發不出聲音來,我只能搖頭當作回答。
“若我問你,你便會答我,你懂我。是啊,彎彎,全天下又有誰比你更懂我?可是你可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這句懂我!那次你被謀害幾乎送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我明知是誰做下的,卻不能動他。那時我多麼希望你能哭著讓我為你做主,可是你卻反過來安撫我。那時我便知道了,你心裡不曾有一刻忘記你皇后的身份,如果我只是雲旭而你只是彎彎,你是否還會為了我這般委曲求全?”
他伸手幫我抹去臉上的淚痕,繼續說道:
“如今這淚水,可是為我流的?彎彎,你可知道,父皇將皇位交予我那日曾說,我在他的子嗣之中,最能耐寂寞。可笑啊,人都是貪心的,如果不曾讓我遇上這樣的一個你——”
第六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