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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床邊,呆愣地看著那個正睡熟的人。
半個月,他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每天更晚回來,一進家門就躲進自己的臥室不再出來。更讓她受不了的是,今天同樣晚歸的他竟然還帶著一身濃烈的酒味。以前他很少喝酒,更談不上買醉。
她坐在床邊,安靜看著。
酒氣燻紅他的臉,半面沒在枕中,氣息粗鈍,睡的並不安穩。
手指為他理順凌亂的頭髮,他卻還沒醒來。她嘆著,酒精到底讓這一向淺睡的人也深陷沉睡之中。如果醉了真的可以忘記一切,那麼她也寧願大醉一場。
手指劃過他的耳朵,指下耳後處有顆暗紅色的痣隱在髮間,想起小時候她第一次看見,新奇的打量半天。他那時說她大驚小怪,她仍是一臉的稀奇,大聲嚷著:“以後你走丟了或者咱們忘記對方的臉,我就按著它尋你。”
心頭酸澀非常,咬牙繃著咽喉的神經,現在的她若只微微放鬆就有東西崩潰而出。
“按著它尋你……按著它尋你……”輕輕的呢喃,在他的耳畔,他該聽到的。
淚水還是奪眶而出,滾到她的唇邊,一起印在他的側臉。
他的臉微微發紅微微發熱,有些涼意的水珠灑在上面,讓他醒過來。
兩雙最熟悉的眼睛同時望進彼此的眼中,她睜著眼睛執拗卻安靜地吻他,儘管她看見那雙眼中的疏離與冷淡。她相信自己的吻也是溫熱的,她相信自己也可以健康起來,她相信除了錢自己也可以擁有其他,她一再相信著,又一再失望著。她仍是無法溫暖他的臉龐,而他的體溫又在為她驅逐冰冷,還來溫熱。
扶住她單薄的肩膀,他拉開彼此的距離,起身坐起來。
看著他走到桌前,找到一個資料夾,摸了摸邊沿,翻開來,遞到她眼前。
“這是最後一件我能為你做的,你父親給你們留下的,以後不會有人再覬覦,沒有走私,沒有販毒,不再提心吊膽,乾淨的買賣。這些年留下的窟窿不小,但只要規矩行事,一些都會再上軌道,你們能行,我知道。”
兩人一坐一站,高度的不同讓他看不清她的臉。桌上還有一份檔案夾,這是明天他要送走的,不想讓她看到。
“你要走。”
顧謙無語,只看著她的頭頂,伸手撫上,摸了摸她的後腦,似長輩一般的動作。
“你要走。”
“……”
“你要走了,是不是?回答我!”
子衿不該是這樣的,他第一次見她,她正坐在鞦韆上,蘋果一樣圓的臉蛋,有最純最純的笑容,對他說,幫我推。她面色雖不很紅潤,但是眼睛很大,大而有神,瞳孔黝黑深邃。
那是他記憶中的子衿,現在他眼中的她紅著雙眼,裡面再無天真笑意,只有一種讓他莫明想躲避的東西。
“是。”他承認。
子衿一把抹去不斷湧上來的淚,吸了吸鼻子,移開視線道:“你醉了。”
見她起身,他拉住她的手,立在她的耳旁,堅定語氣:“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也為我做件事吧。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
攤開手邊檔案的最後一頁,送到她眼前。
乾淨的紙張,黑筆列印著簡單的幾個字──離婚協議。
她看見下邊一欄上他已經簽好的名字,後邊還有一個空白的地方,那是留給她的。這麼多年,她把愛戀只留給一個人,而那人卻只留給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地方。
“我愛你。”她已經收起眼淚,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好多年,好多年。”
“那是因為你生活的圈子被自己鎖死了,你只看到我,所以會把錯戀當成喜歡。”
“錯戀……”子衿苦笑。
他呆愣地看著她,過了許久,才淡淡開口:“你是我在這兒能放下心來面對的人,我唯獨不對你扯謊。咱倆第一次遇見,你讓我幫你推鞦韆,你高高飛起來,笑聲很甜,你穿著淡藍色的小裙子,那時候的情境我還記著。聽見你笑的暢懷我也會跟著開心,我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從第一眼見到彎著眉目淺笑的你我就知道,我又多了一個妹妹。”
“妹妹……”原本止住的淚又落下,糾結眉頭重複著他剛剛說的最後兩個字。
這兩個字不是她第一次聽見,當年第一次聽見的時候,她偷偷躲在門外,他那時對爸爸也說了這兩個字,而如今,她終於親耳聽見他說。
不同的聽眾,同樣的話;不同的位置,同樣的心碎。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