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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指望不上還有兒子,慶洛明年也可以參加鄉試了,家裡的一半費用花在了私塾上,一年到頭靠幾畝地的收成,還有龔母的繡工活,日子過得拮据,養活幾個人實屬不易。去年以為讓穿針嫁人可以省下點口糧,男方一退婚龔父氣得要死,扯了柳條追著穿針一頓猛抽,要不是龔母死抱住他的腿腳,穿針怕是連命都要丟了。
如今穿針也落選了,龔父自然沒好聲色給她。
黃昏的村落是每天最熱鬧的,雞啊鴨的都開始進籠了,狗吠聲陣陣,耍玩的孩子也被大人們叫喚著回家。清澄的空氣中漾漫著一種花草的清香,隱隱地還有稻米香飄過來,
穿針拿了抹布走進堂屋擦拭灰塵,龔父安適地靠在舊藤榻上,身邊正聽故事的慶洛抬頭看了看她。
龔父眼皮一抬,冷聲道:“進來別像個鬼似的,連個聲音都沒有!”
穿針悶頭不響,抓起廉價的花瓶輕輕擦拭著。
“爹,後來怎樣了?你快說啊。”慶洛催促龔父。
龔父繼續說道:“先帝子息單薄,只得二子就英年早逝了。當今皇上是大兒子,年紀又輕,又勤政愛民。你二姐若是當了皇妃……嘿嘿,沒得說。”
“不是說晉王掌控重兵大權嗎?行軍打仗都是晉王的事,聽說連皇上也禮讓他三分呢。”慶洛天真地說。
“他們是親兄弟,誰跟誰好不都一樣嗎?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託晉王爺的福哦。可晉王充其量也只能是個王爺……皇上是皇上,王爺是王爺,就不一樣。”
穿針有些呆呆地聽著,拿抹布的手停在桌面上。很快的又似是清醒過來,加速擦拭完桌椅,然後靜悄悄地退了出來。
“針兒。”龔母在叫她。她應了一聲,進了繡房。
“明日廟會你去一趟,給你爹燒個香。”龔母小心地望了望院子,朝穿針近似耳語。
穿針點了點頭。龔母將一塊剪剩的料角給她:“多了一小塊的,料好,捨不得扔,你就拿去描個花什麼的。”穿針如獲至寶,暗想做塊手絹也不錯,小心將裙料折了,歡歡喜喜拿到樓上的房間裡去。
穿針剛從樓上下來,引線自外面蹦跳著進了院子,衝著她興奮地喊:“姐,好看不?”邊說邊伸出纖纖十指朝她示意。穿針一眼瞧見引線尖尖的指甲上塗得粉紅,光豔豔惹人注目。引線的雙手一向嬌嫩綿軟,算命先生憑這雙手告訴龔父,引線將來必定能享受珠圍翠繞的榮華富貴,說得龔父心花怒放。
“好看,真的好看。”穿針由衷的讚歎道。
引線聽了很高興:“那還是花染的,從宮裡傳出來,現在京城裡就興這個。聞聞還挺香呢。”說完,眯起眼嗅了嗅手指。
穿針笑了笑,走進廚房收拾著。引線跟進來,看穿針從櫥櫃裡抽出幾根菸香,又小心地用青布包好,便故作詭秘地問:“姐,明日是去燒香吧?”
穿針一愣,隨即微笑道:“瞞不過你,去靜竇寺。”
引線生氣的時候連名帶姓的喊,叫她“姐”說明她心情好,穿針最瞭解。
“靜竇寺那邊有廟會,姐,我跟你一起去。”引線興高采烈的,還拍了拍她的肘,“放心,我不會告訴爹的。”
“我可走不快,你別嫌我慢就好。”
“可以僱馬車啊,爹剛給了點這月的花銷。”
“姐,要是真不夠我可以揹你走,以前我可是背過你的。”
看著穿針忙碌的背影,引線又加了一句。
穿針莞爾笑出聲來。
玉娉婷 雲想衣裳花想容(一)
三月三日的盤水兩岸,桃花兒盛開,杏花兒怒放,河邊長滿了鮮嫩的水草。水又綠得像翡翠,水面上露出小荷尖尖的角,成雙逐對的青蛙呱呱叫著,真是煙橫水際,春意空闊。
自晨起,踏春的人群絡繹不絕行進在道路上,車馬轆轆,笑聲不斷。姑娘們皆已換上從底箱裡翻出來的春衣,成群結隊的走,呼朋喚友地逗鬧著,還有口吹柳笛的少年肆意地驅馬來往,揚起一路飛塵。
時已過午,自靜竇寺的遊人仍然絡繹不絕。穿針姐妹倆在寺外下了馬車,聽得悠悠鐘磬聲,徑直往寺門走。
靠近寺門的地攤上,琳琅滿目的貨品一下子吸引住了引線,引線緩步流連,終於停止了行走。
“姐,你進去燒香,我在這等你。”
穿針點頭。她出生不久親生父親病死,母親抱著小穿針改嫁給光棍龔父,接著引線和慶洛相繼出生。穿針理解引線的想法,於是她讓引線好生等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