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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們放在眼裡,冷冷地掃了一眼,自顧端起喝了一口:“看你過得真寫意,在府裡有人伺候,出去還前呼後擁的,哪像我?活著真受罪。”
“線兒,姐姐的衣裙不多,你來看看哪件你喜歡。”穿針討好地喚她。引線一聽,放了茶盞過去翻櫥子。
珠瓔和淺畫面面相覷,兩人悄然退到外室,便小聲地嘀咕開了。
“這姐妹倆性情怎相差那麼大呢?”珠瓔有點納悶。
“一個像爹,一個像娘吧?”淺畫吃吃一笑。
珠瓔抬指噓了一聲,輕聲自語道:“娘娘這麼在乎妹妹,可妹妹好像並不在乎娘娘……我怕娘娘要吃虧。”
淺畫被珠瓔認真的樣子惹笑了,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了,人家是親姐妹,誰吃虧誰啊?”
“這倒是。”珠瓔點頭。又聽得穿針在臥房喚她,忙拉了淺畫一起進去了。
晚膳後,引線巴巴地盼著府裡的更漏聲響。
秋天的夜晚,屏門寂靜,有少許的樹葉開始凋落了,夜風搖曳間雜蘭草的清香。引線梳洗完畢,換上荷色綴碎花的紗裙,從廂房裡出來,一路張望著進了穿針的臥房。
穿針一臉恬淡地坐在几案旁,火爐子已經準備好了,她將茶盞放在了几案上。自己盤膝端坐著,披散的黑髮用綢條打了個結,懶散地垂在胸前。
四下裡一片靜,極柔的燭光籠了輕紗般,又如夢如幻地鋪陳開去,滿室氤氳。
引線有了些須的恍惚,不由得輕咳一聲。
穿針聞聲抬起頭來,見是引線,莞爾一笑:“線兒,你等會,姐姐煮茶給你喝。”
“我不要喝茶。”引線咬了咬下唇,眼珠一轉,無聲地飛到穿針的身邊坐下,問道:“姐,今晚王爺來不來?”
玉娉婷 桂魄初生秋露微(二)
穿針一愣,隨即淺笑道:“王爺想上誰的院子沒人料得準,你姐只是個普通的妃子。”
“那你可以主動去找他啊。”引線口無遮攔的樣子,“換了我,可不想這樣乾等著。”
穿針嗤笑出聲:“這裡是王府,你以為是韓嶺村?”她一手撫住了引線的頭髮。
她就喜歡引線坐在自己的身邊,姐妹倆閒閒地說著話,濃濃的親情充溢周圍。引線長得風嬌水媚,心比天高,在韓嶺村那個貧窮的地方真是委屈她了。如今兩人難得在王府相聚,可也是短暫的,引線還是要回幷州去,而自己,繼續在這裡當她的珉妃。
一年後,什麼都會改變。那時引線不到十八歲,正如看相先生所言,她定會過上珠圍翠繞的好日子的。
也許,正是因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和那雙溫暖的手,對夜秋睿,她始終盼望,甚至想念。雖然,他們對下次的見面須謹慎再謹慎的。對那塊玉帛的進展一點都沒有,肖彥對自己若即若離的,她只能在暗地裡沉沉嘆息。
想到這裡,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卻被身邊的引線捕捉到了:“姐,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夜公子?”
她嚇了一跳,臉色突變:“線兒,莫亂說!”
引線見穿針失魂的樣子,心裡掠過一道殘酷的笑,臉上卻平淡如往常:“我只是隨便說說,看你嚇成這樣。”又用一隻手拍拍穿針的手背,“我知道這種話若被別人聽到,那是要闖彌天大禍的,我會那麼傻嗎?一旦被王爺知道,對我們全家有什麼好處?”
穿針苦笑:“線兒,你明白就好。”
引線垂著眼眸,伸出自己的雙手在燭光裡欣賞著,纖纖柔荑上染得甲粉濃豔:“姐送來的胭脂粉盒真的好看,可是,沒人欣賞塗著也是浪費。”
她的笑靨愈來愈深,抬眼時,望定穿針的一雙明眸在燭光下如薄霧流動:“一個女子怎可一顆心掰成兩半?這對所有的人都不公平。姐姐若是心繫夜公子,我沒話說,可對王爺就不公平了。”
穿針蒼白了臉,她第一次感到天真的引線會是如此的陌生,她的唇片抖動了些許,呢喃道:“線兒,你……”
“跟你說話就是費神、費勁!”引線不耐煩了,霍然起身,袖子正好甩在放茶末子的瓷碗裡,瓷碗搖晃了一下,茶末子撒了出來,穿針慌亂地扶住。
正在這時,屏門口傳來宮人的唱和聲,天青的紗窗外有琉璃紗燈在綽動。
“他來了,你先回廂房去。”穿針的聲音雖依然輕柔,卻毫無生氣,甚至透了絲冷意。
引線垂首離開時,望見幾案上的茶末子像一瓣一瓣被扯碎的花珠,無聲地滾落在青磚地面上。
穿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