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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次拉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一點涼意,卻很堅定,兩隻手相牽,她的心中充溢了一種坦蕩,那份不安漸漸消融化解了。
她想像著這個男子的身份,卻始終不能想得周全。盜賊?刺客?探子?她一一想來,卻又一一被他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推翻了。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距離偏門已不遠,男子讓她在石板路口止步。
“前面太黑,我自己過去。”
“請走好。”她的面上有一種乾淨的表情,清淺的語氣似一束月光,穿越他凝視的眼。
他依然握著她的,氣息拂過穿針的耳鬢:“會有機會見面的。”
他用了點力,一剎那又放手,轉身而去。他的動作很敏捷,瞬息就融進了黑暗之中。
穿針定定地望著,他必是一個白衣癖者,即使夜間行走也穿白掛素,豈不怕暴露?
悄悄然回了荔香院,她有點失神地坐在床榻上,錦緞綢面上一朵鮮豔的紅,那是白衣男子手臂上的血。
她去外屋取了盆清水進來,將那沾血的一面,洗淨,絞乾。
當紅燭燃盡了一屋子的微光,周圍漆黑起來,她才臥床睡下了。黑暗裡聽到自己的一聲嘆息,像深秋裡清婉散淡的風聲,讓自己也惘然起來。
玉娉婷 寂寂花時閉院門(三)
第二日,穿針開始專心繡邢妃的那色衣段。
邢妃倒也配合,或者她對自己描述的錦繡心存憧憬,特意命小秀送來了各色鳥羽線、金銀線。
小秀臉色蒼白,手掌用厚厚的紗布纏著,讓穿針看了心痛,便勸她回榻上休息會。
“不礙事,院子裡受她這般戳的不只我一個了,每鬧一次,就有些日子可太平。”小秀眼淚汪汪的,“這回幸虧你救我。”
穿針安慰了她幾句,見著滿目鮮妍的鳥羽線,她不免興意頓起,盤坐在床頭,將那些畫樣攤開在床上,一一細細端詳。
小秀好奇地看著穿針拿起剪刀,剪刀在她的手中很聽話地轉動著,沒多大工夫畫樣被靈巧地剪成了鏤花紙,然後平鋪在衣段上,一手蒙著,用筆拓描下來,一幅精心繪製出的錦樣便成了。
“真神了,繡出來一定很美!”小秀打心眼裡嘖嘖稱讚著。
穿針莞爾一笑,看天色不早,便好心勸道:“你在這裡也有點時辰了,快回去吧,不然你家主子要罵你了。”
“她還睡著呢,昨夜府裡鬧的,一時半回是起不來了。”
“昨夜鬧什麼了?”穿針捻起了銀線,淡淡的問。
“抓賊啊。”小秀一時忘了手掌心的痛,繪聲繪色的,“那賊又沒偷到咱們的院子來,她倒起勁,提了她父親留給她的寶劍要去抓賊,賊沒抓著,倒先傷了一名公公,我看見王爺朝她發火了,罵她盡添亂。娘娘一回院子,就哭了兩個時辰,你說她還起得來?”
穿針想起肖彥冷峻的臉。
“後來賊抓著了嗎?”穿針繼續問。
“沒有,那賊功夫好生了得,十幾個人都架不住,等王爺趕到,人早就跑了。”
“可是被偷了什麼東西?”
“聽公公說,府裡有那麼多貴重的東西,那賊想拿走早拿走了,可他偏不拿,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偌大的王府,上哪找去?”
“景辛宮那邊,要不是守夜的無意發現景辛宮內有燈影,沒人會發現有賊進府。”
穿針捻線的手驀然停住了。
景辛宮大門緊鎖,那裡曾經是冷霜兒的寢殿。
白衣男子去冷霜兒的寢殿幹什麼?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
穿針一直帶著這個疑問忙乎了一天,前襟的錦雞繡好了。
這些天,一有餘暇,她便忍不住獨自去景辛宮中四處閒走,每每看著各處殿堂間的飛簷疊壁出神。
景辛宮原本是個獨特的庭院,參天的樟樹朴樹華蓋如雲,樹下藤蘿蔓掛,荒草叢生。所有的門窗禁閉,屋簷下,門柱上佈滿了蜘蛛網,偶然還有一二隻肥碩的老鼠從容地經過,滿目荒寒蒼涼。
穿針這才發現,景辛宮的後面靠近西院,而梨樹後面那堵牆正好將西院與景辛宮隔斷了。
有時,她還走去果園的工房裡找長壽,逢到特別惹人喜愛的畫樣,她就憑一把剪刀與一張紙依次剪開,留作畫本。至此,手中的畫本逐漸厚起來。她總面對著它們滿意地笑,想像著有朝一日真的化作奇麗的彩錦。
她一連忙碌了十來天,終於邢妃襦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