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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熙剛剛下朝,轉過後殿就聽卓明回稟說君逸羽今天有事要早點出宮,不能來陪她吃飯了。君天熙心下不滿,想到昨天聽君熙佑說一起玩的還有一個叫千落的漂亮姐姐,心下尋思:“京中一直傳著逸羽和花魁的傳言,聽珊兒和佑兒說那叫千落的今天還要去翼王府,莫非是為了她?”這般想著,她更覺得心頭悶悶的難受,徑自上了龍輦,冷聲吩咐道:“去麟趾宮!”
卓明見君天熙一身早朝的袞冕,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您看是不是先回宮更衣了再···”卓明話沒說完,就被君天熙一個冰冷凌厲的眼神壓了下去,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慕晴知道君天熙的心思,聽得卓明的回話就隱隱猜出了端倪,知道君天熙心情不佳,卻拉扯卓明不及,此時只得給了他一個眼色,服侍君天熙上了龍輦。
卓明心領神會,再不多言,只扯開嗓子吆喝道:“擺駕麟趾宮!”
君天熙將一眾隨從全甩在了麟趾宮外,又止了麟趾宮想要入內通稟的宮人,獨自闖進了麟趾殿。
麟趾宮上下面面相覷,陛下雖然不言不語,可身上散發的那份寒氣就足夠滲人的了,這是怎麼了?陛下一向愛重世孫,聽說昨兒陛下生氣還是世孫勸下來的,今兒這是怎麼?莫非是世孫惹著陛下了?這一天倆人還沒見著,不應該啊。
眾人中只有宛櫻知道君逸羽回絕了君天熙的午膳,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也不知是不是這個惹惱了陛下,當下她也只能暗自為君逸羽著急,回頭沒好聲氣的說道:“還傻在這幹嘛,都退下!該幹嘛幹嘛去!”
不要宮人服侍,君天熙一把甩開竹簾衝進殿中,轉而就看到東間紫檀木雕花書案後白衣清俊的身影。若竹色的蟬翼紗糊在菱花窗上,濾過夏日刺目的陽光,軟軟的灑在他的身上,仲夏陽光的暴虐盡皆化作溫柔,映襯得原就俊美白皙的人兒直如白玉雕成。他伏在書案上,一管狼毫在手底運轉如飛,筆走龍蛇,極盡專注,就連君天熙進來時頭上帝冕玉旈相碰,腰間環佩叮噹的聲音似乎都不曾入耳。
看到君逸羽因為忘我投入而愈加俊秀引人的身姿,君天熙暮然覺得焦躁煩悶的心緒都安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伸手止住了身上配飾的聲響。
君天熙悄無聲息的繞到君逸羽身後,這才發現他是在作畫。荷葉田田,荷花豔豔,整個畫面盛大浩渺,讓人觀之如臨其境,只覺心胸開闊。細細看來,君天熙又發現君逸羽用筆極其細緻,不同於今人作畫只重意境,他的筆法頗為寫實,似是將浩渺蓮池直接搬到了畫卷上,卻又比實物多了美妙之態。尤其畫面近處的荷葉荷花,連那脈絡紋理都隱然可見。君天熙身在皇家,古今畫卷不知見過多少,此時看了君逸羽這畫也只覺前所未見,只這筆法的創新也當得一個妙字。又看君逸羽筆鋒所在,這才發現蓮池花葉掩映中一葉輕舟,其上一個妙齡少女,粉面勝蓮,青色羅裙微微拂動與荷葉融成一色,與畫卷和諧一體,似是下一瞬就會藏入蓮花從中尋不到身影,頗為生動喜人。再看少女面貌,那粉嫩的臉龐與周圍盛開的荷花相映成趣,精緻的五官雖然稚嫩卻不失嬌俏,更是有三分形似自己。君天熙恍然,這不是珊兒嗎!
君逸羽幾筆完善了畫卷上的君若珊,偏頭省視了整個畫面,滿意的輕輕點頭,偏頭考慮半響,這才下定決心,用虞體在畫面左上角的留白處題上了王昌齡的《採蓮曲》。
婉雅秀逸的楷書頗為可取,與整個畫卷風格更是無比和諧,讓君天熙暗自點頭,再看詩句,“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君天熙默默讀來忍不住動心一笑,只覺這詩就是為這畫而生,這畫又因這詩更美。
因詩入畫,由畫唸詩,心嚮往之,君天熙陷入了畫卷的絕美意境中,聽得“撲哧”一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君逸羽不知何時已經回過了頭來。
君天熙進門時君逸羽就聽見了聲響,只是他作畫習慣一鼓作氣,也就沒有分心抬頭,想著若是有事,來人自然會說。沒成想原是環佩叮噹風風火火進來的人卻是止住了聲響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自己身後看畫,他索性就聽之任之了。直到整個畫作完成得差不多了,他才擱筆回身。
君逸羽從進門的氣勢推想,原以為會看到君若珊,沒成想卻是君天熙。又看到一向冷豔的女皇用手抓著帝冕的十二串玉旈,身體微微傾向書案,眼神直愣愣的留在畫上,極為難得的露出了呆傻可愛的表情,讓他心下一樂,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來。
君天熙似乎還有些神思不屬,聽得君逸羽的笑聲,她還保留著原來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