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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姑娘,你不喜歡我,又何必偽裝呢。”
君逸羽的話讓心中天人交戰的嬌娘略微一鬆,他似乎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奴家真的喜歡你。”
深深的看了嬌娘一眼,君逸羽轉而望向了碧波湖,凌波微漾反射著粼粼的月光,有一絲悽迷。他微微一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有些事情他原是不想說穿的,可今日被嬌娘一句“喜歡”逼到了死角,到得現在,他不想再繞圈子了。把話說開也好,少些紛擾。“嬌娘姑娘,我不喜平樂,與千落也只是音樂之友,知音論交,你想與千落相爭,我並不是你的好選擇。千落的性子,我多少知道點,她不會與你爭的。”
嬌娘一訝,終究是放下心來,他是在說這個啊!君逸羽方才一番態度急轉和言語含糊,於心中有鬼的嬌娘處煞是驚心,早已打破了她的進攻節奏。知道今日之事不可為,若是強行為之反倒落了下乘,當下嬌娘只順著君逸羽的話微帶落寞的說道:“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嗎?呵,你對千落妹妹倒是高看,你怎知她不是那樣的人呢?前晚你從奴家處匆匆離開後,便去了千落妹妹那吧,這兩日街市之間流傳的‘世孫爺棄起鸞就鳳來’的故事,為千落妹妹增色不少呢。”
君逸羽微微挑眉,鳳來樓熟門熟路,他去得低調,竟也有流言傳出來嗎。千落?想到初見千落的情景,君逸羽心下搖頭,妙心生妙指,妙指發妙音,且不提她風塵之地遺世獨立的曼妙風姿,只為她的琴音之潔,他便不信是她。那晚遇到了周媽媽,我雖沒說,但起鸞樓的動靜她不用打聽怕就能知道,沒準是她的小算盤也未可說。穿堂入室,若有旁人認識我傳出了流言也不是不可能。“嬌娘,千落不是那樣的人,街市酒巷間從不缺嚼舌根的閒人,旁人有心也未可知,但我相信絕不是千落。”
幽幽看了君逸羽一眼,嬌娘也看向了碧波湖,語帶嘆息。“奴家真羨慕千落妹妹。”
“嬌娘姑娘,我亦不信你是貪慕風塵浮華的女子。”君逸羽話既然說開了,索性說個徹底。他偏頭,將眼前只一聲輕語輕嘆便萬千風情,每一個眼神動作都似在勾人魂魄的妖媚女子與端午日救起的那抹羞怯的淡色重疊,“嬌娘姑娘,人在危險之時方顯本能,無意間展示的才是最真實的自己。所以,於我看來,碧波湖底救起的才是真的你,姑娘實是自愛之人,旁的,都只是你身不由己的面具罷了。再有,前番拜訪,姑娘房中頗多花木,心中藏綠之人,逸羽不信她會是貪戀虛華的淺薄之人。此前那些自重不自重的話,實是逸羽情急之時的無心之言,向姑娘道歉了。嬌娘姑娘也切莫妄自菲薄。”
身不由己,面具嗎?呵,孃親,到今日,你已經走了十年了呢。這十年,為了一步步接近仇人,為了給孃親報仇,初兒拼命努力,各方周旋,千面狐姬,初兒真的有些累呢。
許是今日事一波三折太費心神,又或是君逸羽的醇厚嗓音太過誠摯,這一剎,被人點破心情,慣於用千頭萬面掩藏自己她的沒有一絲慌亂,全然只是觸動。她低頭,今夜皎潔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碧波湖刺得她眼花。她閉目,掩埋了桃花美目中的黯淡,卻挖出了那個埋藏心底的名字。
“淨初。”
淨初,楚淨初。楚天澄澈,明淨若初。
孃親,你給初兒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你和他初遇的日子,即便他那樣對你,你也終是不悔嗎?亦或是孃親取名之初便自有天意,預示初兒純淨的只能是最初?
十年了,孃親,自你走後,你給的名字只能響起在初兒的心底,響起在初兒的夢裡。孃親,初兒突然不想被人稱作嬌娘,不想被人喚作千面狐姬了呢。孃親,容初兒任性一次,想聽人叫回當初的自己。哪怕只有一人,哪怕只有一次。
君逸羽躬身致歉,久久沒有得到迴音,他訝異抬頭,恰聽一聲“淨初”入耳。女子的聲音沒了往昔刻意而為之的魅惑之意,卻依舊柔媚動聽,甚至因著那份源自心底的緬懷,更多了份抓取人心的力量。
“嬌娘姑娘,你怎麼了?”
“淨初,我叫淨初。”
波光月光的共同交映,折射出了女子臉上明晃晃的的笑意,眼中卻全然都是傷逝。
君逸羽一怔,這樣的表情,絕難偽裝。他關切道:“嬌··淨初姑娘,你沒事吧?”
楚淨初搖頭,“你不是說我在面具下活得累嗎。你不要我叫你恩公的,那我叫你逸羽,你叫我淨初。可好?”
此情此景,眼前女子雖是好好站著的,卻似比當初溺水救起時更顯孱弱,君逸羽實難拒絕她的請求,言語中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