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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乖……”
君逸羽的銀色面具系掛在馬鞍旁,隨著爭飛的動作,晃盪起的細碎月光,映入君天熙的視線,她伸手欲拿,卻是君逸羽見了,搶先用手按住了它,“這個髒,不知道濺上過多少人的血,你別碰。”
君天熙想起白日在城牆上,想要為君逸羽摘面具時,被君逸羽退後避開了,也是因為……髒?君天熙心頭,泛軟又泛酸,她繞開君逸羽的手,堅持拿下了面具,撫摸著它的邊緣道:“這次北征,你便別參加了,回京等我可好?”
左右面具已經被君天熙拿在手裡了,好在之前洗淨過的,君逸羽也不再阻止,只是搖頭道:“陛下御駕親征,欽點我做中軍副帥,前軍都出發了,我怎麼能臨陣脫逃呢?再說了,我還想跟去撈軍功呢。”
“撈軍功?你連封賞都不要,撈什麼軍功。”君天熙擺明了不相信君逸羽的託辭。
“將士們拿命換來的軍功,當然是不能扔的。”看了眼被君天熙拿著的面具,君逸羽又看向遠處的冷月邊牆,聲音有些飄渺,“我只是,不想拿它們加官進爵,想攢下來,換來和一個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資格。”來為君康舒報仇,也為君天熙分憂,再掙足功勞,堵住悠悠眾口,她才好與長孫蓉在一起,並且如她所願,留在玉安,這是君逸羽北來前便想好的,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戰場的殘酷。實踐的過程太過沉痛,她險些承受不住,而且,還只勉強實現了一條……
“你……”君天熙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慌亂,甚至讓身為帝王的她,狼狽的偏頭,不敢再對視君逸羽的眼睛,但無可否認的是,她心頭砰砰亂跳的,慌亂之外,更是前所未有的歡悅。
從沒見過這麼忸怩的君天熙,君逸羽反思前言,心知是自己不清不楚的話,鬧了大誤會!大戰前夕,不好牽扯兒女情長,君逸羽也不想在把握萬全前,將長孫蓉暴露在未知中,說不得只能擺手,胡亂瞭解釋,“我……不是……你……”
“君逸羽,這個面具是哪兒來的?我聽說是你這張臉殺氣不足,上戰場戴它,是為了震懾?”君天熙畢竟是君天熙,不是尋常的閨閣女兒。她往坡上走了幾步,藉由夜風撫平了臉頰的些許熱意,然後舉了君逸羽的面具,換了話題,只剩微揚的音色,難掩揶揄笑意,洩露了她的心悅。
君逸羽跟著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此時此地,都不是她與君天熙論說私情的好所在。而且,御駕親征,明日,眼前的女人便要踏上沉重的征途,至少今晚,她不想攪碎她的舒懷。當初那句“想要守護一生的人”已經讓君天熙誤會許久了,君逸羽壓下內疚,勸撫著自己:不多這幾個月,也不怕多添這次……
“震懾?倒也……算吧。”微微仰頭,看著高處的君天熙,她的眼睛點染著月色清亮,極為難得的透上了一些頑皮色彩,君逸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忍不住跟著她笑了,只是視線轉到她手中的冷厲面具時,音色中又帶了些嘆息,“這面具,是耿忠節王在世時給我的。”
“唐劭啊。”君天熙也有些感嘆。平心而論,她是感謝唐劭的。若非唐劭的忠義取捨,別說今日的北伐慷慨,只怕她和她的江山,難逃困局。甚至唐劭的自絕,也免了她一場為難……
“嗯,唐老將軍在時,時常提點我,我在他帳下學到了很多。人說胡兒十歲能騎馬,不假,我第一次上陣時,告誡過自己不能手軟,但不巧的是碰上了一個胡族少年,十四五歲的樣子,還受了傷,我伸手就能取下他的首級,但真的下不去手,便放了他一馬。結果……”君逸羽自嘲的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結果我才轉身他便偷襲了我。我沒受傷,倒是累得保護我的手下,丟了性命。後來回營,唐將軍便給了我這個面具,說是遮了面善,再勿心慈手軟。”
君逸羽說罷,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尚算白淨的一隻手,誰能想到它沾染了無數血汙罪惡呢?君逸羽知道自己的立場,也可以為自己找到無數染血沙場的理由,但拋卻外在的一切因素,她僅僅是秉承著對生命的敬重,單純的對殺人之道,無法簡單釋懷。她帶著面具上戰場的理由,其實還有一點沒有說:不過是一場自我催眠,戴上面具,騙自己,那個殺人如麻的不是自己,她才好一次次果斷揮刀,不再縱容自己的婦人之仁,放了敵人,害了同袍。
“君逸羽……”透過君逸羽輕描淡寫的話,君天熙卻看到了他當初的掙扎、不忍,以及害了袍澤性命的內疚,回過神來,她看向低頭不語的君逸羽,不禁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連面具都說髒,這是覺得自己的手也髒了嗎?怎會,怎會。說來是朕自私,決意抓住你不放手時,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