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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話這麼老氣橫秋的?
見得嬌娘的怪異神色,君逸羽也覺了自己順嘴說了不符現有年齡的話,當下清咳一聲道:“話說回來,嬌娘小姐對丫鬟很好呢。”
嬌娘笑,眼中浮現出了一絲長姐般的溫柔神色,“小蕊在我身邊好幾年了,這麼些年她一直陪著我,我心中實是把她當做妹妹看的。”
君逸羽點頭,這個女人太過多變,他不知能不能信任她的表情,但身處這個時代,無論真假,能說出這番話的便算難得。
“恩公醫術高明,是自小學醫嗎?”
“醫術高明過獎了,自小學醫?”君逸羽沉吟著,想著自己雖是五歲入了靈谷便隨著師叔學了醫術,但十年間投入更多的實是武學,便只道:“算是吧。”
嬌娘掩嘴輕笑,“恩公太過謙了,若非恩公醫術高明,奴家這條性命只怕早已經交代在碧波湖邊了呢。不知是哪家名醫能教出恩公這樣的高徒?”
“嬌娘小姐能對我換個稱呼嗎?恩公恩公的我實在是聽不習慣。”君逸羽此話不假,但嬌娘叫了他一晚上的“恩公”,他偏偏在此刻轉口提出了這一點,無疑是在藉此跳過嬌娘對他師門的打探了。
靈谷雖是江湖門派,但一向不涉及武林紛爭,更別說朝局紛擾了。君逸羽的王子皇孫的身份,若非因緣際會,機緣巧合,是萬萬不可能拜入靈谷門牆的。饒是如此,當初無恨子收君逸羽入門時便和君康逸約好,翼王長孫拜師靈谷的事情不可對外聲張。君逸羽入得靈谷後,在外行走時,也一向只用趙羽的名號。因此,這麼些年下來,知道君逸羽師承的人實是不多,尤其玉安,只皇宮和翼王府有數的幾個人知道。
君逸羽擺明了轉移話題,嬌娘自是明瞭的,當下也不追問,只順著他的話接道:“那恩公想要奴家如何稱呼你呢?”
“有名有姓,取來便是讓人叫的,直呼就好。”
“直呼名姓,那多失禮啊。”嬌娘偏頭露出一臉狡黠的笑容,“再說了,恩公對奴家也是一口一個小姐的,奴家是青樓女子,說高點也只是個舞者,奴家也不慣被恩公稱作小姐咧。”
“額··嬌娘···姑娘。”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言笑間被嬌娘反將一軍的君大少爺艱難嘗試著,終究是做不到對眼前靈動著眼珠的美女直呼其名。實是“嬌娘”稱來太過親暱,而眼前的多變美女他招架起來又略感無力,還是在稱呼上保有距離的好。
見得君逸羽的微窘模樣,嬌娘眯眼笑得漂亮,再要開口,卻是門外傳來了小蕊的聲音,“小姐,酒菜來了。”
“辛苦小蕊了,快進來吧。”說話間嬌娘對君逸羽施了一禮便迎了出去,“恩公稍坐。”
見得嬌娘體態風流的走了,君逸羽長吐一口氣。啊,這個女人,明明大家都是叫她嬌娘小姐的,她竟能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聽不習慣。
側耳聽得外間五六人推門而入的細碎腳步聲和佈菜時的輕微響動,君逸羽估摸著她們得花費些功夫,這才有暇關注一下自身所在。
緋紅帳幔營造出曖昧的氣息,提點著這是一處閨閣,也契合著她主人的魅惑氣息。君逸羽搖頭,這種風格他絕難喜歡。便在這頭部輕微的左右搖擺運動中,君逸羽的餘光觸到了一抹翠綠。他偏頭凝目,旋即細細環視一圈,這才發現,這不大的茶室裡竟然有不下雙手之數的植物,只是它們的位置都不打眼,之前他只漫不經心的掃入了滿眼的緋紅,竟沒發現它們。
眼神閃爍間,也不知君逸羽想到了什麼,最後只化作輕輕一嘆。
“恩公在看什麼?”
“沒什麼。”猶豫一瞬,君逸羽終於問出了今晚出得起鸞樓偏門時便浮上心頭的問題,“按說嬌娘姑娘的身份應該是住在起鸞樓主樓的頂層的,姑娘為什麼住了這麼偏遠的跨院呢?”
“劉媽媽想要奴家住那的,奴家不喜歡,練舞不方便。”
嬌娘如是輕描淡寫的回答,君逸羽心下道了句“果然”,面上卻只輕輕點頭。
“恩公,酒宴布好了,請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