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扶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的羞窘沒能持續太久,瞧見她衣上的血汙,想起她倒地時的模樣,總是擔心佔了上風,奇怪的是,她的衣衫狼狽至極,身上卻沒什麼傷,看她自己也迷惑著弄不明白的樣子,沒傷著總是好事,離開險地便是當務之急了,我提議出去,沒想她竟然說“不”!她還想犯險嗎!
我平生未有過的怒火升騰,唯一在場的她不曾留意,也沒有迴音。她盯著充作門柱的石蹲良久,突然道:“蓉姐姐,這兒對我,應該不會再有危險。”早在發現她的怪異時我已上前,也看到了石上精妙詭特的紋刻,它在血色的浸染下,愈顯詭秘,只看方位便能知道,那是她的血。為她後怕的功夫,我只約莫覺得這種紋理有些眼熟,她已對我解釋道“這好像是禁石,它好像是血禁……我的血好像可以開啟它……”。
血禁的禁石啊……禁石制用之法不是早已失傳了嗎?萬沒想到,世間還有禁石守護的所在。
託庇於長孫世家的出身,還有這些年尊榮的淳安郡王妃身份,皇家孤本我都翻閱過不少,閒來無事雜亂看過許多書冊的我,曾經看到過“禁石”“血禁”的字眼。古老的天工機巧之術中,以禁石為鎖,有一種神奇的禁制之法,其中設用最多的一種是就血禁。血禁,顧名思義,以血為禁,血是鑰匙,特定血脈的人將血滴在血禁的禁石上才能開解禁制。禁制之巧構制並不容易,動用禁石的地方,往往重要至極,其後也常常有精妙機巧的機關陷阱,讓闖入者有來無回,以守秘地!想起這些,我心頭一凜,看她之前的樣子,必是著了機關的道,若非她的血誤打誤撞的灑在了禁石上,還得了血禁認可……我不敢再想。
踏出絕人谷時,我有些不敢相信。誰能想到那處不起眼的山洞,其內竟有禁石?禁石之後,山腹之內大手筆的秘道秘室,只那一路的夜明珠和神奇的長明燈,便不知是何種權財巧術可以造就的。每條通往它途的重要石門前都有禁石,她的血,竟都能開啟通路,王府的祖上,不簡單嗎?還有得到地圖的那個“房間”,那的暗門,看地圖似乎是通往地下的,也不知藏著什麼秘寶。
保留著心頭有限的疑惑,我知她也不解,也不多問。她央我保守山腹的秘密時,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發現她對探尋那的秘密沒興趣,我更是有些高興。許是血禁與血脈的玄妙作用,在那山中秘處時,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些奇怪,好像她不是她,是以,私心裡,我希望她不再和那有關聯,不管那有什麼秘密,和她身上流淌的血脈關聯,也只是祖上遺失的舊事罷了。秘地,往往伴著難以預知的危險,那份地圖上的機關標示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她年紀輕輕的能收攏不該有的好奇,甚好。
倒是我有意為她擦拭臉上灰痕時,她退後避開了,讓我有些失落。她無意中的動作提醒了我,知道她是女孩子,我與她在絕人谷的日子相處無忌,親暱成了自然,如今出得谷來,她對外總是男兒身份,待得重回人境,又得避諱一二了。甚至因為這次只有我和“他”兩人落難在外而獨處瞭如許時日,為免外人閒言,我與她之間的避忌,比之以往,只怕只能多,不能少。想想便有些遺憾,雖則如此,我還是為她慶幸,慶幸她爹孃的先見之明,將她自小女扮男裝,若非如此,去年成為“寧遠公主”的,許就是她了。如果真的那樣,她還會是如今這個灑意自由的她嗎?我不確信。好在世間沒有如果,所以阿羽固是阿羽,既樂且悠的瀟灑自在,讓我得見天高地闊。
將回人間的時候,她不想帶我回翼王府,在她看來,我和君康舒的婚姻有名無實,翼王府於我便只是囚牢,而她,想送我去開啟新的生活。我用一句“我是長孫家的女兒”拒絕了她。以她的心性,我知道她會明白,但不會理解。其實,除了絕人谷裡遠離人世的自由自在,世間旁處,對我來說,都無甚差別。翼王府有我希望的平靜,也有我對家族的責任,姓冠“長孫”的我,原就打算在淳安王妃的名位上終了一生,作為對家族生養之恩的回報罷了。何況,比起別處,翼王府裡還有她的插科打諢,讓我的生活在平靜之外還別有安樂,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回翼王府呢?所以我說“要回的”,毫無遲疑。
趕在她生辰的前一天,我們平安回到了玉安。我一直知道宮裡對她的愛重的,沒想到,在她十五歲的生辰宴上,陛下封了她郡王,還賜予了她尊榮無比的“榮樂”二字作王號,太上皇也將焦尾送給了她,好似意識到她長大了,還突然親自張羅起了“他”和唐家孫小姐的婚事!皇家待她恩厚如此,若她真是男兒,自然是好事,可問題是她頂著女充男身的欺君重罪!我不得不開始替她擔憂,擔憂她身份背後的隱患,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