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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時節,天光正好,千樹花開,陽光暖暖的灑在樹前吹簫的少年上,渲染出了一圈奇特的光暈。少年雙眼輕閉,睫毛輕微翕動,俊美的面容因為專注而更加迷人。他白皙纖長的手指似比那美玉所制的玉簫更加通透晶瑩,在蕭管上肆意飛舞,清幽的蕭聲卻演奏出了幾分春日爛漫。清風吹過,灑下星星點點的花雨,拂過少年寬大的衣袍,紫色錦緞上的銀色雲紋也更顯輕靈,襯得長身玉立的俊逸少年,飄飄忽宛若神仙中人。
君天熙入得皇極宮地界往寧康宮走去,遠遠地就聽到了一陣引人入勝的絕妙蕭聲,她揮手製止了跟在身後的內侍護衛,獨自走來,一眼就看到了花樹前閉目吹簫的專注少年。饒是天潢貴胄,為皇為帝,見過無數青年才俊的君天熙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讚一句:“好一個丰神俊逸的少年郎!”
君逸羽一曲完畢,睜開眼來,入眼的就是遠處豔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龍袍女子。
君天熙更成熟冷豔了些,眉目五官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愈加顯得精緻。高挑的身材被略微寬大的龍袍遮掩了窈窕的曲線,但絕難讓人相信她在三個月前又做了母親。她只靜靜的站著卻散發出一股不容忽視的淡淡威儀,想來許就是傳說中的帝王之氣了。
尚還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神思有些恍惚的君逸羽認出了君天熙,下意識的抬手揮了揮手上的玉雪,嘴中喊出了前世見到熟人時慣用的招呼:“Hi,好久不見!”
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女皇陛下見他動作,又聽了這話,一時間滿面愕然。
君天熙畢竟不凡,迅速收整好面上的表情,心中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態,想到少年樹前吹蕭的飄逸身姿,她倒不怪罪這少年的無理,卻是欣賞起了他從容灑脫的風度。
君天熙收拾情緒,不動聲色的踱步上前,剛要開口,卻是君逸羽身側不遠處靜坐品蕭的君承天率先起身撫掌開口了:“哈哈,阿羽,這曲前所未聞,莫非是你自創的?清幽低沉的蕭音卻被你吹出了春光爛漫,好個一曲吟春啊,好曲,好才思!不錯,不錯,只這一曲蕭聲,你這十年離家,也算是不虧了。”
見君承天動作,君天熙忙迎了前去行了一禮,君逸羽也走了過去。
“阿羽?”君天熙聽君承天之言,心中暗自納罕這少年身份,不由得疑惑出聲。
君承天聽她疑問,開口向她介紹道:“熙兒,你來得正好。來,這是你康逸皇兄的兒子君逸羽,你的皇侄。他小時候你也是見過的,只是他被你皇兄送出去學藝十年,這才回來,也不知你還記不記得。阿羽,過來見過你姑姑,小時候你姑姑可是很喜歡你的。”
君逸羽正為自己的一時忘我用了前世的招呼而暗自惱怒,見了君天熙很是尷尬,但聽長者吩咐,只能走上前來,對君天熙長揖一禮說道:“見過陛下,適才一時忘形,多有唐突,還請見諒。”
君天熙本就喜這少年丰姿,見他態度不卑不亢更是欣賞。“陛下”這一代表至高皇權無上尊崇的稱謂,從他口中說出似乎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代號,言語中的歉意卻是真誠,但絕沒有衝撞天子後一般人該有的畏懼和憂慮。
“哈哈,好小子,說了見過你姑姑,你還假模假樣的叫什麼陛下。”君承天自然也聽得出他口稱陛下,但語氣中卻沒有面見天子的惶恐敬畏,他把翼王府的人當家人,見君逸羽不拘謹,心中很是滿意。
君逸羽被人拆穿,只是無奈的抓了抓頭。他擺不出時人面見帝王時誠惶誠恐的心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他這已經是逼著自己儘量拿出面見師尊時的恭敬態度了。
君天熙不動聲色的悠悠開口,“你方才說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朕?”
君逸羽聞言面色一紅,竟然說出了什麼“好久不見”,怎麼能這麼忘形呢!訕訕說道:“額,我自小記事的本事就不錯,小時候你和皇爺爺都對我很好,最後一次見你,應該是去師門前和你們告別的時候。十年前的事,是很久不見了。”君逸羽說話時雖然尷尬,但還是直視著君天熙,這在他看來是人與人面對面交流時最基本的尊重。
君天熙的心中感受卻是大不一樣,她從出生起就是帝王獨女,隨後貴為皇儲,現在更是這個偌大國家的主宰。顯貴的出生把她送上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俯視蒼生,再高傲的頭顱在她的天子皇威前都會深深低下。她見慣了他人的低下諂媚,也習慣了這至高皇權帶來尊榮的同時伴著形影不離的孤獨。她本是稱孤道寡的帝皇,但在這少年清澈眼睛的注視下,聽到他毫無諂媚討好的話語和毫不掩飾的尷尬面色,卻感到了一種平等相交的真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