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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皇帝立刻道,“朕的閨女千好萬好,配他十個寧遠侯綽綽也有餘!”
常念笑彎了眼,猶豫片刻之後,卻在皇帝跟前跪了下來。
皇帝一愣,忙要扶起她:“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常念不起,只微微仰著頭,對皇帝道:“兒臣蠢笨,雖不明白朝政大事,卻知兒臣若嫁寧遠侯,可了卻父皇心頭大事,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只是……”
她頓了頓,眼眶慢慢溼了,聲音亦有些哽咽:“只是自小到大,兒臣除了讓父皇母妃操心,都不曾侍奉膝下盡過一天孝,每每想到此處,兒臣深感愧疚不安,如若可以,只求父皇能將婚期延後些,兒臣想留在宮中多陪陪您和母妃,西北遙遠,此去便是長長久久的不得相見了,阿念,嗚嗚阿念捨不得你們……”
——啪嗒,啪嗒。
話未說完,那碩大的淚珠就一滴滴打在皇帝手背上,似雨點選在心頭一般。
皇帝心裡如何是個滋味?之前虞兒說閨女願嫁,他權當是孩子話當不得真,哪料向來病弱的小閨女真真能說出這番懂事的話來,皇帝急忙將人扶起來,“莫要哭,莫要哭了!你說什麼父皇都答應你!”
常念吸吸鼻子,哽咽著點頭,那淚珠子還是止不住的掉:“兒臣不哭,您也不許犯愁了,您瞧您頭上的白髮……”
這下子,皇帝的心都快碎了。
阿念可是他從小貓那丁點兒大疼到成人及笄的寶貝疙瘩!如今不僅不顧自個兒的身體安危,這節骨眼都還在擔心他犯愁,這般孝順貼心,事事為大局考慮的女兒,闔宮上下都沒有第二個。
試問天底下哪個父親能狠毒至此?
若叫他的虞兒瞧見這一幕……不,不不,虞兒會同他翻臉的。
常念透過朦朧淚眼,眼看著她父皇不知想到了何處,抽泣一聲,忙拉住他胳膊道:“父皇,若寧遠侯對婚期延後心生不滿,可如何是好?”
“他敢!”皇帝厲聲道,話落才覺聲音過大,只怕嚇到小閨女,忍了片刻,才繼續道:“阿念別怕,這天下總歸還是常家的天下,他寧遠侯不過區區三十萬兵馬,豈敢翻過天去?有父皇在,莫說延後婚期,便是你不嫁,朕量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這句“不嫁”,常念可不敢當真。
她抽噎著點頭,“兒臣全聽父皇安排。”
皇帝:“好好,你只管養好身子,朕會尋個好時候賜婚,你大婚也需按皇族公主禮儀隆重的辦,朕嫁女,萬不可馬虎,待禮部將一套流程走下來,少說也是明年入夏了。”
“至於對付寧遠侯那廝,他都孤家寡人二十五年了,難不成還差這一兩年的?父皇有的是法子。”
聽這話,常念差點笑出聲,她抿了抿唇,垂頭拿帕子蹭去臉頰清淚,也將那股子笑壓了下去,隨後才眼眶通紅的道:“也請父皇放心,兒臣會好好同母妃說的。”
皇帝目光微閃,頓時大感欣慰,拍拍閨女的肩膀道:“阿念果真長大了!”
皇帝寵愛虞妃,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十幾年如一日。然虞妃待皇帝的情義,即便已生兒育女,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分,只因當初,皇帝強取豪奪在先,這早成了心頭一根刺,十幾二十年都過不去,若兒女婚事處理不當,只怕虞妃心中怨恨更深。
常念明白,皇帝更明白。
父女二人沿著草場山嵐走了一會子,晌午日頭漸大,皇帝顧念閨女體弱,便叫人送她回宮歇下。
回瓊安殿的路上,春笙見主子先前哭的傷心,忙寬慰說:“殿下,太醫前兒才交代,您的身子最忌憂思傷心——”
“嗯?”常念皺眉回身,水葡萄般黑亮的眼睛清澈見底,隻眼尾紅了一些,可眨眨眼呀,越發襯的少女不經意間的嬌嗔純稚。
春笙當場愣住:“您,您不是……”
她自小跟著主子,竟不知主子還有眼淚收放自如這一奇功!
常念笑了笑,身體的不適讓她並未多作解釋,只說:“折騰大半日,這身子確實撐不住了,快回去喝了藥,歇上一歇。”
“噢噢好!”春笙懵懵點頭。
心道小主子真的變了個人似的,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只可惜,主僕才回到瓊安殿,還沒個清淨,徐嬌嬌竟帶著人嚷嚷上門來了。
“你們幾個還杵著做什麼?快進去通傳一聲,本小姐要見朝陽公主!”
聽這咄咄逼人的語氣,便知外頭是什麼凶神惡煞,常念在曇花小榻落座,一時無力起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