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早燒起銀炭,暖得跟春日一般,她便小貓似的窩在暖閣的曇花小榻上,看看詩書打發時候,有時昏沉睡上大半日才醒,喝完參湯又倒頭睡下,一切還算安逸。
只是不知怎的,第二日下午,寧遠侯的糖炒栗子又送來了。
接下來幾日,更是每日一包糖炒栗子。
縱使雨下得再大,送到瓊安殿的栗子都是熱乎的。
頭兩天還好,她心想許是下邊人聽差辦事,領悟錯了主子意思,便收下賞了金葉子,沒有多說什麼,可直到第四日,栗子仍然照舊……
古語云:事不過三。
這還能是巧合?
想必人家主子就是這麼個命令!
虧得她以為是候府下人辦事出差錯,一時好笑又好氣。
江恕這算怎麼回事呀!
難不成他候府的產業新開闢了糖炒栗子的營生麼?還是賣不出去的那種!
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的,常念自不會坦然收下這東西,於是在第四日下午叫春笙去同那送栗子的人委婉表達了謝意,及推拒之意。
春笙辦事麻利妥帖,她放心得很,到底不是什麼大事,心想把話說清楚,便暫時擱下了,因為夜裡皇后向各宮傳來訊息:太后要回宮了。
-
次日一早,綿綿秋雨終於停歇,天將放晴,萬里無雲,皇帝率眾嬪妃皇子們親自出到午門外,迎接太后車架回宮。
太后自當年離宮清修,四地雲遊,至今已有三年矣,古稀老人,滿頭華髮,雖穿著樸素的素衫,手上捻著一串佛珠,卻不難自那凌厲的眉眼看出往日狠辣手段。
常唸對這位皇祖母無甚感情。
一則,太后重男輕女,偏她又病弱,被視為不詳,自出生便很不得待見,祖孫情薄,久而久之,她也看淡了。
二則,太后是徐姓,與皇后是同族,榮辱興衰自然是一體,她便更沒有必要費心思去謀求太后另眼相待了。
太后此番回宮十分低調,許是人老了,也不愛張揚那些個排場。
不過皇帝還是堅持當夜於萬壽殿設個家宴為太后接風洗塵。
這樣闔家團聚的場合,常念身子無礙,自然要出席,左不過不得太后歡喜,太后與後輩們問話敘舊也輪不到她,反而落個清淨,她只管在萬壽殿坐上一二時辰便可。
及至晚宴,也誠然如她所料。
太后與皇帝皇后坐於上首席位,眉慈目善地逐個問過孫輩們功課詩書。
這皇宮陽盛陰衰,除卻早年出嫁了的朝露、朝和,如今只有朝陽及朝華兩位公主,其餘六七個皆是皇子,已成年的便是端王常韜、豫王常遠,其中年紀最小的,也才五歲。
幾個小皇子赴宴前都被各自母妃仔細教了話,此刻圍著太后你一句我一句的,雖吵吵嚷嚷,然童言無忌,太后久在宮外,如今回來,瞧見子孫個孝順可愛,頗有幾分含孫弄怡的樂趣,面上笑容不斷。
宴席其樂融融。
常念這處卻顯得冷清許多。
朝華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附耳說:“朝陽妹妹,我都好久沒和你一起玩啦!”
立侍身後的春笙立時端來一張椅子,朝華坐下,又從兜裡掏了一把橘子糖出來。
她不論去哪,總要揣著一兜子糖。
常念不禁失笑,只拿了一顆糖放到嘴裡,朝華臉上的笑便更深了些,她也拿了一顆吃,邊咬著糖邊問:“我上回給你的糖吃完了麼?”
“尚未。”常念答,“阿姐給的,朝陽捨不得吃。”
她柔軟的聲音實在有如橘子糖一般,沁甜沁甜的。
可朝華望著她冷白以至顯得有些清冷絕塵的臉龐,忽然垂頭喪氣道:“只有天仙一樣的朝陽妹妹才會這樣說,她們都不要我的糖,還說我是傻子……”
“他們亂說。”常念拉了拉她的手,神色認真:“只有傻子才會說別人是傻子,阿姐不要聽他們的,橘子糖留著自己吃不好嗎?才不要分給她們!”
聞言,朝華又瞬間轉悲傷為歡笑。
這皇宮魚龍混雜,私下的流言蜚語什麼都有,朝華是痴傻如稚兒,卻不是聾子瞎子,她也能看到那些人背地的異樣眼光和指點,就連同輩的嬌嬌表姐也很嫌棄她,可孩子也有自尊心,這樣的事情,她不會去和皇后說,卻唯獨喜歡和常念親近。
常念無疑是生的絕美,卻美的不食人間煙火,以至給人一種距離感,偶然一眼驚鴻,遙似天上月,不可摘,不可及,彷彿多看兩眼都是褻.瀆。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