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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動就不敢再坐火車了,傘兵各隊分頭前進,特務隊沿著隴海線北側向張閣車站方向迂迴。
臨近中午的時候,蔡智誠他們徒步行進到張閣鎮西北面的夏廟村,走進村子一看,各家各戶空蕩蕩的、橫穿村莊的道路卻被踩得稀爛,一看就知道是剛過了兵。遊樂智隊長立刻命令展開追擊,可軍士長羅華卻指著路邊的茅房犯嘀咕:“蔡隊長,追不得呀、追不得”
“怎麼了?”,蔡智誠覺得莫名其妙。
“你想想看,要有多少人才能把這些大缸子尿滿……”——當時,農村的茅房裡都有一口糞肥缸,平常情況下,只要糞缸裡能湊出一小桶肥料就會被老百姓澆到莊稼地裡去,可這時候,家家戶戶不見人煙,而那些尿缸裡卻全都裝得滿滿當當,幾個傘兵估摸著一算,起碼得有上千號兵馬才能夠在短時間裡創造出這麼壯觀的成績。
蔡智誠連忙把這個“重大發現”報告給遊樂智,遊隊長考察一番之後也有點發怵,於是,幾個校官尉官就愣在茅房門口拿不定主意:怎麼辦呢?繼續追擊,搞不好是羊入虎口,就此收兵吧,又好象是被共軍的幾泡尿就嚇回去了,說起來實在難聽……
正在犯愁的時候,忽然從北邊和東邊傳來了“噼哩啪啦”的槍炮聲,接著又聽見步話機裡猛叫喚:“我隊發現共軍,請求支援!”、“遭遇共軍主力,請速向我隊靠攏”……
支援?靠攏?聽那槍聲的密度,現在跑去湊熱鬧恐怕是凶多吉少,可這時候也不能撤退,因為拋棄友鄰擅自逃跑是要上軍事法庭的。情急之下,還是遊樂智隊長有經驗,他命令機槍手上房頂負責掩護,三分隊前出兩百米進行試探、一分隊後撤兩百米佈置警戒、二分隊則留在村裡準備應變——如果局勢和緩就往前挪一挪、如果局勢不妙扭頭就跑,真是可進可退、機動靈活。
三分隊的差事比較倒黴,蔡智誠只得領著部下向前搜尋。夏廟村的東面有一條自北向南的土路,路旁的窪地裡滿是茂密的蘆葦,軍士長羅華鑽進去偵察一番,立刻就從蘆葦蕩裡揪出了幾個老百姓。當時,隴海鐵路附近屬於國統區,當地人還是比較親近中央政府的,那些村民一見到國軍就趕緊報告:“老總,北邊的八路部隊開過來了,有好多好多人”……蔡智誠聽說這情況,嚇得更不敢往前走了,於是就在蘆葦叢裡埋伏起來、進行戰鬥準備。
豫東的沙地和窪地間隨處可見茂密的紅柳和蘆葦,這些植物平時是老百姓編筐編籃、織蓆做墊的材料,在戰場上就變成了可靠的掩蔽物。
三分隊剛把陣地設定完畢,道路的北邊就出現了幾百號人馬,這支隊伍裡有男有女,有扛槍的也有挑擔子的,佇列比較鬆散、行軍紀律也不夠嚴謹,一路吆喝喊叫、嘻嘻哈哈,看上去不大象是正規的作戰單位。
共軍的隊伍走進伏擊區,戰鬥打響了。夏廟村房頂上的重機槍首先開火,猛烈的火舌“嗵嗵嗵”地在路面上犁出了一道道深溝,50大口徑子彈擊中人體以後立刻就能把軀幹打成幾截,剎那間,在槍彈掀起的塵土裡,破碎的布條、木屑、紙片和著殘斷的肢體在血花之中四下飛濺。
馬路上的人似乎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遭到襲擊,頓時被打得措手不及。他們驚恐地撲向路邊的蘆葦叢,可蔡智誠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一聲令下,衝鋒槍、卡賓槍和輕機槍的彈雨迎面橫掃過去,又把共軍趕回到了開闊地帶。
路面上躺倒了許多人,暗黃色的沙土被染成了一片血紅。遇襲的隊伍完全亂了套,有的人往回跑,有的人趴在地上還擊,還有的被嚇慌了神、挺著身體站在馬路當中無所適從,結果很快就被打倒了。
但是,在這片血腥的混亂之中,卻閃現出一群女性勇敢的身影,面對死亡,她們沒有躲避,反而一次次衝進彈雨之中搶救受傷的戰友。女人的力氣不夠大,她們就拖著、拽著、爬著,帶著傷員往急救點的方向挪,其實,急救點的掩體也不過是幾處紅柳樹叢,別說頂不住重機槍的掃射,就連步槍的子彈也抵擋不了,可衛生兵們卻全然不顧身邊肆虐的死神,一個人倒下去、另一個接上來,毫無畏懼地為傷員們包紮、止血……那慘烈的場景,給端槍掃射的蔡智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孽啊……”,直到多年以後,蔡智誠依然不忍回顧自己在那場戰鬥中的表現,因為,多年以後他才知道,就在那一天,在他槍口下浴血拼搏的女性之中,居然有他的孿生妹妹蔡智蘭。
遭遇襲擊的解放軍部隊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就展開了反擊。傘兵三分隊只有六十多個人,雖然設定了伏擊陣地,但由於兵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