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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汀就匆匆的來了。
即使走了安妮,生活還是得繼續,經理佈置了很多工下來,一晚上沒睡好的人雖然都或多或少有些憔悴,但是還是運用著經理的忙碌治療法。
秦恬算得上是比較精神奕奕的那個了,一來昨晚刺激有點大,只要一想就清醒了,二來上輩子作為宅女,這種一兩點鐘鬧一場再睡覺完全不影響第二天的精神,哪像這兒早睡早起的勤勞人民。
安妮一走,人手更少了,秦恬只能披掛上陣,經理早早的吩咐跑來幫忙的桑塔嬸嬸給所有人做一頓大餐,犒勞各位,還偷偷告訴秦恬會給她開小灶獎勵她的帶傷工作,秦恬只能苦笑。
昨晚德軍並沒有打擾睡在客房的人,可是依然很多客人被嚇到,早上秦恬相當忙碌,雖然大部分客人都謹慎的什麼都沒問,依然有幾個留宿的軍官和德國富商不滿的問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秦恬早已考慮好萬能回答,她只是故作神秘的道:“蓋世太保巡查。”
此話一出,誰與爭鋒,轉眼所有人都噤聲了,就連那些軍官也不再多問。
蓋世太保在德國,甚至在二戰時期都權傾朝野,只要他們樂意,隨便編造點證據弄死誰都是小意思,即使出身貴族的軍官也惹不起。
奧古斯汀在餐廳用好早飯,找來找去,在客房服務部的休息室裡找到了整理著乾淨床單的秦恬,見面第一句話:“你受傷了?”
秦恬一頓,看看自己手上的紗布,忽然想起來:“對哦,還沒換藥!”會不會把傷口給捂爛了……她連忙拆開紗布,轉身在櫃子裡翻找紗布。
奧古斯汀突然拉過她的手,拉開紗布,看了看她的傷:“子彈擦過的?”
秦恬有些不舒服,她從三年級以後就沒和男孩子拉過手,連握手都沒有,她想抽回手,但奧古斯汀握得很緊,他一手握著秦恬的手,一手從剛剛拿過來的紙袋裡拿出兩個瓶子,一堆棉籤,一卷紗布:“子彈造成的傷,還是我們當兵的來處理比較好。”
秦恬還在努力抽手:“這跟刀片割過一樣,沒差別啊!”
“你見過刀片割過的傷嗎?”奧古斯汀拿著棉籤沾了沾碘酒,直接擦上了傷口,秦恬嘶得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手背上火辣辣一陣疼,疼的要死。
“你不用忍著,女孩有哭的權利。”
“我沒忍!”秦恬咬著牙,她身體其實一直不是很好的那種,從小鹽水打針不斷,據她媽媽說,她從小打針就沒哭過,估計是天生的淚腺不發達和極要面子。
“那麼,等你忍著的時候,會怎麼樣呢?”
“什麼叫等我忍著的時候?”秦恬一直知道德國人哲學很牛逼,所以聽不懂完全不丟臉。
奧古斯汀沉默了一會,幫秦恬把手包紮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聽到一陣抽氣聲,卻也沒聽到什麼抱怨聲,笑了起來:“看吧,你真的很能忍。”頓了頓又補充道,“各方面的。”
“安妮怎麼樣了?”秦恬忽然問道。
奧古斯汀聳聳肩,坐在她身邊,看著外面:“你說呢。”
秦恬低下頭:“什麼時候?”
“就剛才。”
“是麼……”秦恬的身體漸漸發冷。
早已經預料到安妮這一次難逃一死,可是卻沒想到,凌晨她走遠,清晨她永別。
“我,我不想親眼看著她死。”秦恬的聲音在顫抖。
她從安妮被帶走那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不斷告訴自己,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不僅是卡瑟琳,不僅是亨利,以後還有莉娜,剛才還有安妮,朋友,親人,甚至敵人,昨天還見面,今天可能就成了屍體,她必須習慣,必須做好準備,說不定有一天,就輪到自己。
“我知道……”奧古斯汀抬抬手,伸到秦恬身後,似乎想摟住她,但最終還是放下手,拍拍她的背道,“所以我在這。”
“你要是沒來多好。”
“哦?”
“你不來,我就不會忍不住打聽,然後我就會一直相信,她沒死,只是被關在某個地方了。”
“那又怎樣,說不定還是一輩子見不到。”
“呵呵,想法不錯。”奧古斯汀拿出一個精緻的煙盒,拿出一根菸來,夾在手間,忽然問秦恬,“介意嗎?”
秦恬揮揮手,她低落著呢,恨不得自己也抽一根,哪來的心情管人家抽不抽。
於是一個心裡默默哀悼,一個悠閒的抽菸,休息室寧靜美好。
“恬。”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