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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我像吃了豹子膽一樣,在空中狂叫著。我知道,地上的人聽不到我的喊聲,我可以放開喉嚨像惡狼一樣狂吠。她沒事!她沒事!!她沒事!!!我接著又連喊了三聲,喊聲很快在座廂裡消失,連個迴音都沒有。摩天輪依然在緩緩地轉動著上升。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在比我低一層的座廂里正緊緊摟抱著的那對兒年輕男女鬆開手朝我望著,見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便又接著摟在了一起。我向下掃了一眼,從他們抱在一起的動作來看,他倆似乎不是在親吻或是一般的親熱,而像是在做愛。是的,他們是在做愛,因為,我看到那個女孩兒的裙子已被撩了起來,還露出了女孩兒的大腿。她沒事,她沒事,她沒事……我沒有再看那對男女,也不再喊叫,只是低聲嘟噥著,而且聲音越來越低。我全身痠軟地癱坐在座廂裡的板凳上,頭像是要掉到地上一樣勉強靠在座箱的門邊上。她怎麼會沒事呢?我心裡仍在想。前些天大夫還懷疑她得了乳腺癌,說她可能活不了幾天了,我這才同意讓豔萍去跳舞,還讓她和別的男人……我想讓她高興,我想讓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好好享受一下。如果,我知道她沒事,我……是呀,如果她的身體十分健康,我還會同意她去跳舞嗎?我還會同意她和別的男人上床嗎?我怎麼會這麼傻呀,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傻的男人嗎?我一邊想著,一邊用手去拉座廂的門,可因為門是從外面扣上的,我無法把它開啟,儘管我用了最大的力氣,可門還是一動不動。黑燈的舞廳、摟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馬豔萍赤裸的肉體和愉快地呻吟……我親眼看到的情景一幕幕出現在自己被淚水模糊的眼前。難道是我錯了?我有病?我變態?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女人讓給別的男人?我為什麼無數次地允許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別的男人做愛?這不是變態又是什麼呢?座箱終於升到最高處了。頭頂上是燦爛的陽光,腳底下是公園裡小得可憐的綠地和周圍數不清的高樓大廈。此刻我真想立即撲到太陽上面,讓幾萬度的高溫把我的肉體融化掉,再變成一抹雲煙消失在藍天裡;我又想跳到地上去,那肉體和地面相撞而產生的衝擊力一定會讓我產生某種快感。我得去死,我必須去死!只有死才能讓我解脫,只有死才能找回我做男人的尊嚴!現在,座廂已經升到最高處了,我用力去拉廂門準備往外面跳,可是,座廂的門關得緊緊的,像被焊死了一樣。豔萍,豔萍,我已經成全你了,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多保重!我一邊喊,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去撞門。座廂開始在空中劇烈搖擺,像一架被防空炮火擊中的戰機即將墮入大海。後面那個座廂已經升得和我一樣高了,那對男女可能發現了異常,他們用手朝我這邊指點著。我已經不再管他們那麼多了,我現在惟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從這裡跳下去,去死,去毀掉、去結束自己低廉的生命。可是,不管我怎樣瘋狂地搖盪,座廂只是在空中劇烈地擺動,卻絲毫沒有要掉下去的跡象,座廂的門依然緊緊地關著,根本沒辦法開啟。我操你媽!我操你媽!我發瘋似地罵著,雙拳緊握猛擊座廂上的玻璃。但因為玻璃太厚了,根本打不碎,任憑我竭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把玻璃開啟哪怕是一絲的縫隙。天哪!為什麼我安子良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啊!是哪個該死的設計的摩天輪?讓我死都死不掉!豔萍,是你害了我啊!嗚嗚……我蹲在座箱裡不顧一切地嚎叫起來,等到箱門被人開啟時,我還在痛哭流涕。怎麼回事?出什麼事啦?我是被人扶出座廂的,管理員和遊客把我團團圍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問著我,還向我投來質詢的目光。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我不是沒有死嗎?我嚎叫著,衝出了人群。可能是神經病。不像,像是受刺激了……我已經奔出很遠了,還能聽到身後的議論聲。我不管他們議論什麼,只是倉皇地向前奔,向前奔。叔叔,買束花吧!快到公園出口時,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擋在了我面前。叔叔,買束花給阿姨帶回去吧!祝叔叔阿姨週末愉快!賣花的小姑娘滿臉汗水,兩個天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小手裡捧著一束像鮮血染紅一般的玫瑰朝我看著,那樣子像是在等著我把錢給她。我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找阿姨?望著眼前漂亮的女孩兒,我問。今天是週末,一到週末叔叔就該回家了,因為阿姨在家等著叔叔呢!姑娘的聲音像唱歌一樣甜美,奶聲奶氣的讓我聽了禁不住鼻子一酸,她哪裡是賣花的姑娘,她分明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女兒在呼喚著我回家!孩子,我的好女兒,叔叔回去,叔叔一定回家去。我把賣花姑娘緊緊地抱在懷裡,長時間沒有鬆開。
在太陽西斜帶著疲憊懶洋洋落山時,我捧著鮮紅的玫瑰回到了家。當我用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