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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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充溢心間,淚水打溼了她的眼眶。
轉身走回別墅的時候,大家的腳步都有些沉重。洪於對雪花說:“閣樓上的衛生還沒來得及打掃吧?”
舒子寅說:“不用了,我自己會做的。”
一連兩天,舒子寅在閣樓上悶聲不響地寫作。整座小島和別墅在出現了若干令人驚悚的恐怖事件之後,也一下子落入了少有的平靜中。別墅眾多的窗戶和高高的尖頂在陽光和夜幕中輪迴,再沒有任何尖叫或騷動出現,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困惑中鬆了一口氣。
舒子寅躲在閣樓上不再露面,對洪於的各種邀請,比如早晨和黃昏在露臺上喝咖啡,去島邊散步,去島邊浴場游泳等,她都拒絕了。“我得趕快將論文寫完才行。”她抬起頭對站在書房裡的洪於說,“我在這裡已經住得太久了。”
夜裡,她堅持一個人住在閣樓上。她對雪花說:“去告訴主人,我真的不需要人陪著。當初我既然都敢到這裡來,就下定決心,即使這裡有鬼我也不能害怕。真的,我還想見識見識鬼魂呢,對不瞭解的東西人們無法迴避,就去了解吧,我就是這樣的人。”
雪花只好轉身下樓。舒子寅望著她的背影想,女孩子的命運真是難測,一個偶然的事件,也許會完全改變她對愛情、性、男人和世界的看法。她想起藍小妮對她講過的將雪花留在房間的事,想起那個夜晚她就有一種想嘔的感覺。她認為這也是她來到這裡後遇見的可怕事件之一,藍小妮和洪於,她們居然可以這樣。她看見了一種愛與性的絕境,當代不少人都面臨著這樣的境地,他們連動物性的慾望都被折騰得奄奄一息,必須有魔鬼的咒語、禁忌的巫術參與,他們的激情才能重新燃起一剎那的火光。然而,這種燃燒離灰燼已不遠了。
她儘量地迴避著洪於。她怕見到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身體。然而,當洪於的腳步聲走上閣樓的時候,她在拒絕中又有一種莫名的期待,她想不清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想起那個在海邊遇見的男人,他坐在沙灘上,一種成熟男人的憂鬱和對世界的欲說還休是怎樣讓她一下子感受到的呢?她幾乎是膽大妄為地跟著他來到這裡,現在她認為,世界的公平在於冒險者應當承受冒險的代價。
夜幕再次降臨在這個小島上。舒子寅從閣樓的視窗望下去,看見魯老頭正在小木屋外試驗他自制的火把。他點燃了一枝,遞給了伍鋼,又點燃一枝,遞給小胖子。女傭們圍在旁邊看熱鬧,三枝火把熊熊燃燒,魯老頭長滿絡腮鬍的臉上顯得通紅。舒子寅知道,這兩天來洪於一直在緊鑼密鼓地安排別墅的防範事宜,魯老頭製出火把,一定是認為火把比電筒管用,因為他們要防備的不是盜賊而是鬼魂。那麼,當鬼魂出現的時候,熊熊的火把照亮它,投向它,一切會因地上出現一攤黑血而結束。
舒子寅回到書房,在柔和的檯燈下,她想到了叢林時代、生存、繁衍、面具、圖騰、火和銅鈴的舞蹈、恐懼、死亡……她感到自己正置身於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在黑色的湖水的包圍中,這座迷宮般的別墅讓她親歷了只有鬼魂才能發出的夜半哭聲,以及隨時可能在走廊上,在樓梯口忽閃忽滅的人影。她在閣樓下的樓梯口撞上過直挺挺的上吊的女人;在荒島上捧起過很可能曾是這裡的女傭的骷髏人頭;她還和那個叫饒秋谷的已死去的女人面對面說過話,她的乾枯的身體和脖子下突出的鎖骨給人以陰氣森森的感覺。想到這些,舒子寅起身去將書房的門反鎖上,夜已經深了,伸在視窗的樹尖像黑衣人一樣在夜風中搖晃。
洪於和魯老頭一起在小木屋外的石桌旁喝酒。自從建了別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和魯老頭在這裡喝酒。剛才,他從島邊閒逛了一遍走回來時,看見了石桌上的酒壺、毛豆和滷肉,一種遙遠的親近感突然升起,他感到好香好饞。多少年了,他早已忘記了這種感覺。“我也來喝一杯。”洪於說。
魯老頭又驚又喜,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身旁的石凳讓洪於坐下。給洪於斟酒時,他的手有些抖,連聲說:“老白乾,你能喝嗎?”洪於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喉嚨裡燒乎乎的。“痛快!”他說,“還記得那次,半夜裡你陪我去觀音橋買酒嗎?”
那是30年前的事了,魯老頭還是個鄉村少年。洪於這個知青哥在某個半夜時突然想喝酒。那種強烈的願望彷彿不喝酒今夜就活不過去似的。在這之前,小名叫“小狗仔”的魯老頭陪著洪於坐在曬壩上看星空。洪於兩個多小時不說一句話,像一個白痴似的。他感到眼皮發沉,便說,洪大哥我睡覺去了。睡到半夜,洪於來敲門,說小狗仔小狗仔,陪我買酒去。小狗仔睡眼惺忪,陪洪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