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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眾小廝竟唬得魂飛魄喪。至於中間有什麼過節,有甚樣的故事,沒有交代。曹公大筆,寫這類事情時,老到含蓄,給讀者留下巨大的空間。
眾小廝為什麼魂飛魄喪?因為他們都知道,焦大再胡唚下去,就要供出賈珍來了。賈珍爬灰,跟他的兒媳婦、賈蓉的老婆秦可卿有一手。專家考證出,原本中有一回“秦可卿淫喪天香樓”的,寫秦可卿與家公賈珍*,被丫環撞見,自己在天香樓上了吊。曹公把這些內容刪掉了。人們只能憑一些蛛絲馬跡作出種種判斷。
“養小叔子”比較好理解,是指做嫂子的,與丈夫的兄弟偷情,乃至做嬸子的跟子侄一輩的關係曖昧。與“爬灰”一樣,都是族中輩份不同的人的*行徑。讓人蹊蹺的是,書上描寫,焦大罵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時,一旁的“鳳姐和賈蓉也遙遙的聽見了,都裝作沒聽見”。這裡面的文章就大了去了。
王熙鳳這個人在書中的形象,除了潑辣幹練,心腸有點那個之外,個人生活作風上並沒有什麼出格的描寫,倒是她常常去捉別人的奸,包括捉她自己丈夫的奸。其實,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發現曹公所作的諸多暗示。 。 想看書來
焦大的大實話(2)
首先就是賈蓉。賈珍的兒子,“草”字輩的哥兒。王熙鳳是他嬸孃。第六回,賈蓉到王熙鳳家借一架玻璃炕屏,進門的模樣,“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段苗條,美服華冠,輕裘寶帶”。鳳姐說他來遲了,昨天已經借出去了。賈蓉便笑嘻嘻的在炕沿上半跪著求嬸孃開恩。熙鳳逗他夠了,答應把炕屏借他。這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叫“蓉兒回來”。接下來這一段,寫的實在是曖昧得很,“賈蓉忙回來,滿臉笑容的瞅著鳳姐,聽何指示。那鳳姐只管慢慢吃茶,出了半日神,忽然把臉一紅,笑道:‘罷了,你先去罷。晚飯後你再來說罷。這會子有人,我也沒精神了。’賈蓉答應個是,抿著嘴兒一笑,方慢慢退去”。到底什麼事,晚飯後賈蓉來了沒有,沒寫。曹公是讓讀者自己猜吧。其實王夫人就猜過她一回。那次賈母房裡的粗使丫頭傻大姐揀得一個花紅柳綠的繡春囊,那上面繡著“兩個人,赤條條的相抱”。傻大姐竟以為是“兩個妖精打架”。誰有這傷風敗俗的玩意兒?王夫人毫不猶豫,一下就懷疑到了鳳姐頭上。
後頭第六十八回,“酸鳳姐大鬧寧國府”,鳳姐想著賈蓉竟揹著她幫賈璉偷娶尤二姐,心中那個氣惱,“又指著賈蓉道:‘今日我才知道你了!’說著,卻把臉一紅,眼圈兒也紅了,似有多少委屈的光景。”賈蓉嚇得“天打雷劈”的賭咒發誓,“鳳姐瞅他一眼,啐道:‘誰信你這——’說到這裡,又咽住了”。一個負心漢的可鄙形象,早已躍然紙上;鳳姐心中的難言之隱,也一目瞭然了。
這類事,原本見不得人。賈蓉到了忘乎所以的時候,也不打自招,當眾標榜。那是他死了爺爺,熱孝在身,便和姨娘丫頭*打鬧,丫頭們說他,他竟恬不知恥道:“從古至今,連漢朝和唐朝,人還說‘髒唐臭漢’,何況咱們這宗人家!誰家沒有*事?別叫我說出來。”好像他還嫌幹得不夠似的。
對這類事情,賈府裡的最高權威賈母,她老人家又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呢?當賈璉偷腥,被王熙鳳拿了雙,王熙鳳醋海翻波,大吵大鬧。賈母勸她的那番話,說是饞貓偷腥,司空見慣的事兒,不值得大驚小怪!
柳湘蓮也說過,寧府裡除了那兩個石獅子,只怕貓兒狗兒都不乾淨。
看來,焦大說的全是大實話!
可惜自古說實話的人大抵沒有什麼好下場。歷史證明,當統治者的利益和尊嚴受到挑戰的時候,功勞再大,資格再老都是空的。可憐焦大被眾僕人捆到馬圈裡,用土和馬糞填滿他一嘴。
事實最無情,實話如讖語。幾年之後,賈府被抄,焦大看見弄到這步田地,號天跺地大哭:“我天天勸這些不長進的爺們,倒拿我當作冤家……”說著就要拿頭撞牆。
焦大全書就只出現過這兩次,最終歸屬也沒見有什麼交代,可留給人的印象卻至深至大。脂硯齋在焦大第七回罵人的話後面有一段批語:“忽接此焦大一段,真可驚心駭目,一字化一淚,一淚化一血珠。”焦大是唯一一個見證賈府盛衰興亡全過程的人。他功勞再大,也畢竟是個奴才。他的前後兩番話語,並非一個奴隸的覺醒,相反,他自認為是賈府的功臣,也希望這大樹不倒,自己也好享受一份陰涼的。看到這些不肖子孫,連日日安富尊榮坐享其成都嫌不夠,都不老實,還要幹出動搖根基的劣行,他是痛心疾首,他是死不瞑目。焦大的話,讀來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