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兒地把責任全推到了木琴的身上。
他這樣做的想法是:一為推卸責任,孩兒哭就推給孩兒他娘,誰惹出的麻煩誰來收拾,萬不可把自己牽扯進去,掉進黑窟窿裡爬不出來。二為警告木琴,她也實在是能過火兒咧,這麼大的事情,不與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張,往輕了說就是目無領導目中無人,往重了說簡直就是要拉攏人心伺機專權篡位麼。三為自保,看公社的架勢,這件事的性質不再是簡單的貪圖小利倒買倒賣了,而是上綱上線構成了嚴重的政治立場問題,別說她木琴的身架頂不住,就是憑自己拼死老命這麼多年贏得的功勞苦勞一大堆,也抵不住上面的一句狠話吔。因而,酸杏便顧不得許多,先把自己撇清了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講嘛。
楊賢德聽完酸杏的供述,並不顯得怎樣吃驚,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說:“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會是她的。杏花村的男人都是無卵兒的太監,個個都是一副娘們腔兒。除了一個真正無卵兒的木琴,誰還會有這份膽子,敢把天捅出個窟窿來。就算借給個天膽兒,也只能做做壘壘田埂鋤鋤田草的小把戲呢。”
說得酸杏臉上臊紅一片,吱吱唔唔地不敢接茬搭腔兒。
楊賢德又把酸杏狠狠地挖苦了半天,直到架子端足了,也訓夠了,才拽起他一起去找公社黨委一把手沈書記,重新彙報事情的原委,並領取公社的旨意。
遙遠的曙光(7·2)
據木琴後來講,酸杏在去公社的當天晚上,匆匆趕回了村子,也顧不上吃飯,就把村幹部們統統叫到了大隊辦公室,受公社黨委的指派,主持召開了杏花村自建立村委班子以來最為嚴肅又最為窩囊的一次會議。
振富在公社裡遭到了楊賢德的一頓諷刺挖苦後,本就一肚子的光火無處發作,又暈頭暈腦地被楊賢德扯了去見沈書記。
沈書記可沒有原先的杜主任那麼慈眉善目地好說話,而是當頭給了酸杏一個下馬威兒。他把桌子敲得“哐哐”震山響兒,眼珠子都差點兒瞪了出來,手指著酸杏的鼻子尖兒狠狠地臭罵了一頓,說你要是不把這件事好好地擺平了,我就立即摘你的烏紗帽撤你的職,還要在全公社大會上批鬥你,給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敲敲警鐘,看看跟政府跟領導唱反調子歪擰兒的人是啥下場。嚇得酸杏渾身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都把身上的破褂子打溼了,就差給沈書記跪下了。他知道這看似可大可小可有可無的事情,一旦被提到桌面上,與政策牽扯在一起,就變成了吸人血啃人肉的猛虎兇豹了。
他既怕又恨。怕的是,這禍事就要連到自己的尾巴根子上了,不狠下心腸當機立斷地斬斷與自己的所有關聯,會被死死地拖住,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算到頭了。恨的是,木琴這個女人,咋兒就長了顆熊心豹子膽了呢,敢捅出這麼大的漏子,自己卻像沒事人似的,讓他酸杏跟著舔屎擦腚,還不知能不能舔淨擦乾淨了吶。為了保住自己為之奮鬥了多年的烏紗帽,他終於痛下決心,要堅決執行沈書記的決定,與木琴徹底劃清界限,趁機甩掉這個讓他困擾多年又擔憂多年的包袱。
酸杏蹲坐在凳子上,披著補丁落補丁的褂子,一邊吸著旱菸袋,一邊咬文嚼字地說:“木琴同志,咱都是老黨員哩。黨培養教育了多年,又把咱推到領導崗位上,咱咋能做這投機倒把的事呢。群眾的眼睛都盯著咱幹部,咱一步走不好,群眾就會跟著走下坡路哦。公社要抓咱村的反面典型,就是因為你的錯誤造成的呢,影響大了天邊去嘞。咱就是想破了腦殼兒,都估量不出這影響到底有多大呢。”
其他幾個班子成員也都隨和著說,對哩,對哩,這投機倒把的事,咱可不敢做呢。
酸杏又說:“我是木琴同志入黨的第一介紹人,也是我力主把她推到領導崗位上的。現在木琴同志犯了嚴重錯誤,我要負主要責任呢。我已經向公社黨委沈書記作了深刻檢討。希望木琴同志能好好檢查自己的錯誤,還要想法子消除群眾中的壞影響。要不,咱咋領導群眾搞生產呀。”
木琴說:“我也曉得這理兒,可誰叫咱窮哩。祖祖輩輩窮得連褲子都穿不上,眼睜睜地瞅著漫山遍野的票子白白爛掉,可惜了不是?”
酸杏把菸袋鍋重重地敲在凳子沿上,說:“你這是啥態度,好像做了違法的事反倒有理兒了咋?上級不讓做的事,再窮也不可惜。”
木琴不服氣地回道:“我違啥法了?幫著老少爺們尋條吃飯的路,多掙倆兒錢,這也是咱當幹部份內的事呀。中央都開會了,還登上了報紙,說讓群眾儘快富起來。中央說的話也是違法的麼?”
酸杏急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