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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娥說,你們男人呀,自己有膽子瞎想沒膽子偷腥兒,嘴上不講,心裡淨琢磨這些個瞎事,總想著看別人的笑話,都是群啥東西呀。
茂林初時以為雪娥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有意說給他聽的,便不敢再亂放炮,心下卻巴不得讓婆娘去堵了屋門抓了奸,看看她滿月的臉面往哪兒擱,也算報了自己的一撞之恨。
前後沒幾天的工夫,村裡就起了謠傳,且越傳越邪乎。村中到處嘀咕著滿月與秦技術員如何相好的事,特別是忙活著辦年的女人們,整日忙得腳丫子朝了天,嘴卻一直閒不住,淨是添油加醋地咀嚼著這些講起來不臉紅聽起來又入耳想起來心發熱的曖昧事。
小小的杏花村,平日像一窪平靜無痕的塘壩,無風無雨,無波無瀾。清淨膩了的村人整日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心下寡淡透了。時間一長,亟需要冒出些刺激人們神經的事體,來刺激這些寡淡無味兒的日子。滿月和秦技術員之間曖昧不清的交往,恰恰滿足了村人的這種需求,而且滿月是個獨居多年的寡婦,秦技術員又是寡居多日的漢子,所謂乾柴烈火磕碰到一起,不起火苗不冒煙,誰人相信呀。更因了滿月的寡婦身份,這種事愈發透著曖昧刺激,就像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扔進了平靜的池塘裡,水兒也翻湧,波兒也跳蕩,就連聲音都清清楚楚地爆響在人們的耳根子邊。忙年的日子本就喜慶熱鬧,再加入了這麼好的調料,湯兒更稠了,味兒更濃了,品砸的滋味兒更是比往年好上了十倍百倍。
謠傳像長上了腿腳的風兒,無孔不入,無縫不鑽。白天在女人嘴皮子之間流竄,夜裡在倆口子的被窩裡滋生繁衍,並不時地生髮出新的內容新的花樣兒。次日,再流竄於女人嘴皮子間和夜裡夫妻的被窩裡。如此迴圈反覆,使原本剛剛露出泥土的芽尖尖兒,瞬間生長成根深莖壯枝繁葉茂的大樹了。誰都無法忽略它的存在,且都樂得屁顛屁顛地靠攏到樹下談論猜想。任誰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砍倒它滅了它。
寒冷的冬天(9·1)
酸杏家裡呈現出另一派忙碌情景。
酸杏帶著國慶和人民天不亮就起了床,在東西兩個院子裡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大掃除。仨人先把屋內的東西統統搬到了院子裡,把屋內的旮旮旯旯角角落落徹底地打掃了一遍,把牆皮上的蛛網灰燼掃抹得乾乾淨淨,又把地面上的浮土細細地掃去。讓人民尋來了些凍得乾硬如石頭的黃土,放到鍋灶邊烤軟了,把屋地裡凡有坑窪的地方全用黃土填滿夯實,弄得整個屋地平平整整乾乾淨淨的。接著,又把桌子凳子及杯盤碗筷仔細地洗涮了一遍,用乾布來回地擦抹,直到擦乾了水跡,才搬回到原來的位置。這些都擺弄完了,酸杏又指揮著國慶殺雞宰羊,叫人民到北山上去尋乾透的樹枝,以備燒火炒菜做飯用。
酸杏女人則一頭拱進鍋屋裡,一上午都很少出過門。她的任務更重,既要摘菜、和麵、包餃子,還要細細盤算著午飯時到底是弄八盤八碗好呢,還是弄十盤十碗好。她頭一次辦理這樣的喜事,心中便有些沒底兒,一直拿不定準主意。末了,她還是跑到振富家,請教豁牙子當初給銀行辦理喜事時都是咋搞的。豁牙子難為情地說,當初都是蘭香、雪娥她們幫著操持的,自己也是不懂不會呀。酸杏女人本想也去找她們來幫忙,但轉念一想,這親事還不知成不成呢,要是人家鳳兒看著不滿意,把喜事弄黃了,自家又張羅得可天下沒有不知道的,豈不是自己給自己鬧難堪呀。於是,她打消了再去找人的想法,回到家裡細細地琢磨,盡著自己的能耐往好處裡操辦。
酸杏女人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就如同給村人接生時的那種感受一樣,只是程度上要強烈得多。
經過葉兒緊鑼密鼓地串通搭橋,再加上酸杏一家人的極力鋪排應承,國慶的親事漸漸有了眉目。
前些日子,按照葉兒的安排,也不要陪相,更不張揚,只叫國慶獨自一人去了葉兒家,在她家裡與鳳兒對了象。因為是在妹子家,國慶就少了些拘謹。再加上他幹了幾年的赤腳醫生,經常到鎮上提藥辦事,一年中還有那麼一次兩次到縣裡培訓的機會,識人多,見的世面也廣,人便顯得老練了許多,說話舉動沉穩自然,頗得鳳兒的好感。
鳳兒的本性外向活潑,能言善道,又在公社醫院幹過幾年,大小的場面也都見識過,自然舉止妥帖說話得體,待人接物穩重大方,讓國慶看上一眼,幾天幾夜都惦記得吃不香飯睡不穩覺。鳳兒沒有叫家裡人陪伴,也是獨自一人來相親的。她是個善於拿主意自己又能作主的人,自小就養成的這麼個脾性,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更是要自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