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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討好。安安穩穩地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辦呢。咱娘早就盼著抱孫子哩,你的肚皮咋還不鼓起來呀。
鳳兒瞪他道,滾,想生娃崽兒就找別人生去,我哪有閒工夫陪你生娃兒吔。
國慶不識好歹地上前按住鳳兒道,你不給生叫誰生去,今晚兒就把種子給種上,看你的地裡能不能鑽出芽苗來。說罷,翻身騎到鳳兒的肚子上,上頭剛要忙活,下頭還沒到位,就叫鳳兒用力挺肚側身,把他掀翻在床上,還差點兒滾落到床下。
國慶恨恨地道,你咋這麼心狠,還讓我今晚兒睡得著覺兒不。
鳳兒笑道,你去找爹孃告狀麼,就說我見天兒熬你的鷹兒哦,還不讓種娃兒種子,看他們咋兒講噢。說罷,翻身朝向裡牆,不再搭理國慶,更不叫國慶近身,而是仔細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國慶磨蹭了大半天,見無縫可鑽,只得悶著氣先行睡下了。
大路彎彎(2·1)
關於修路的種種資訊漸漸匯總起來,有喜有憂,讓木琴像患了感冒得了風寒似的,忽冷忽熱。她的心情時而激奮一陣子,又時而愁悶一陣子,引得茂生直擔心她是不是腦殼兒出了啥問題。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在吃飯的時辰,木琴吃著吃著,便莫名其妙地端著飯碗舉著筷子不動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某處不眨眼皮。茂生用筷子狠狠地戳戳桌面,“嘭嘭”的響聲立時驚醒了木琴。她慌亂地回過神兒來,趕緊吃飯,吃著吃著,又開始愣怔發呆兒。
茂生真的害怕了,覺得木琴與往常簡直判若兩人,肯定是整日琢磨事體,把腦子累壞了。他跑去找國慶,把木琴的反常舉動細細地描述了一遍,緊張地問國慶,崽兒他娘是不是要犯瘋病哦。
國慶看他認真的勁兒,笑得喘不動氣來,說哥你甭擔驚哦,鳳兒也跟嫂子似的,犯了同一個病症,見天兒愣怔出神兒呢。白天還好些,夜裡正睡著覺就撲稜一下坐起來,嚇死個人呀。
茂生趕忙附和道,對哩,對哩,就是這樣一驚一炸的呢。要不要帶她倆去市裡找姚大夫給把把脈吔。
國慶越發嬉笑不止,說不用哦,我就會把這樣的脈呢。她倆是叫修路的事體愁癔症了呢,等路修好嘞,癔病也就好了呢。
茂生當然信不過國慶的本事,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回到家裡,他愈發仔細觀察著木琴的言行舉止變化,要是再加重了,就下定決心帶木琴去找姚大夫。他還想到,要是木琴不去,他就把她綁上扛到市裡去,還為此偷偷準備好了綁人的麻繩。
木琴的癔症病不僅傳染給了鳳兒,茂林振富們也是如此,甚至連酸杏也是坐臥不安。只是相比較起來,各人表現出的程度不同罷了。木琴和鳳兒的重些,茂林振富們的輕些,而酸杏則居兩者之間。
縣裡已經回信了,透過匡算,就杏花村現有資源條件,所需資金大概不會少於四、五萬。這還是最保守的粗略估計,具體數字還要在實際勘測後才能定下來。在村人的眼裡,四、五萬塊錢是一個巨大的數額。把這些錢白白扔到路上,簡直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同時,村民的意見也陸續反饋上來。基本態勢是,三分之一的人擁護,三分之一的人反對,剩餘的三分之一則意見含糊,模稜兩可,等待觀望。在家族門戶上,宋姓人家一半擁護一半反對,賀姓人家絕大多數人擁護極少數人猶豫觀望,李姓人家有一半人等待觀望,其餘的便擁護和反對基本對半平分。這讓木琴愈發為難,定也不是,不定也不是。反應到村班子中,也是三分天下。木琴鳳兒們堅持修路,茂林等幾個人堅決反對。只有振富一個人保持中立,說修也行,就是千萬別弄出事端來;不大修也罷,小打小鬧地修整一下,待日後再好好地修,方才穩妥,此為上策。這樣的局面,與上次開會時沒有什麼兩樣。似乎村人的意見,更加有力地驗證和支援了班子成員的意見分歧。
距離立冬僅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若是再不抓緊把修路的方案確定下來,及早做好修路的前期籌備工作,趕在小雪前把工程鋪展開,恐怕今冬的空餘時間就要白白浪費了。到那時,就算全村人都熱烈擁護修路,也已經錯過動工的大好時機了。
木琴急如火燎眉毛,坐臥不安。她知道,若要絕大多數村人同意,必須把李姓人家的工作做通,而關鍵的關鍵就是振富必須想通了才行。只要李姓人家加入進來,那些支援茂林的宋姓人家就會跟風贊同的。如何能讓振富拐過這個彎子,是件挺傷腦筋的事。她曾幾次找振富做工作,都讓振富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說我是支援修路哩,村人不贊同,神仙也沒辦法,咱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