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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神藥的功效如何,更是眾說紛紜,說法不一。有彎腰駝背了半輩子都沒有直起過身子的人,喝了神藥後,立馬坐如鐘站如鬆了。有瘸腿瞎眼的人,喝了神藥後,扔了柺棍就跑到大街上溜達,或是睜大了雙眼跟好眼人比試視力。有終身未孕的婦女,在喝了神藥不到一個月的工夫,就有了身孕,正在家裡等著生娃崽兒吶。
也有說不靈驗的,且多數是杏花村裡的人。振書女人因為上年冬天到三兒媳婦金蓮家去給當兵的孫子秋分改縫內衣褲衩,回家時掉進了冰窟窿裡,叫寒冰扎傷了腿腳,一直風寒疼痛。求神藥喝了後,未見一丁點兒地好轉。茂山倆口子去拜求神藥,也都喝了藥水,但始終沒能鼓起肚皮。甚至茂林還偷偷地鼓動雪娥去求神藥,專治她不長陰毛的毛病。喝了神藥後,見天兒扒看雪娥的腿襠,就是不見一根毛髮長出來。當然,這些人的病症都屬個人隱私,自不會在外面四處宣揚的。於是,北山上的神靈法力愈傳愈神,越傳越廣,甚至波及到了幾十公里外的縣城。
與此同時,各個供銷社商店裡的紅棉布、新瓷碗和新筷子被搶購一空,市面上已經完全脫銷。那些採購員沒日沒夜地奔波在遠近大小的廠家,拎著現錢也購不到貨物。急得商店經理們蹦著高兒地罵採購員都是一群飯桶,嚷著要是再購不來貨,就統統下放回家種地去吧。
四季飛歌(6·3)
道場的影響大了,鬧出的動靜也隨之大了,引起了公社領導的高度重視。
沈書記親自點將,組成由楊賢德掛帥,宣傳委員小錢、武裝部長小林、民政助理小賈及杏花村所屬管理區的大小幹部參加的工作組,開進杏花村,要求木琴組織人員在村口設定關口,嚴查外來人員,一律不準前來朝拜的人進村上山。
木琴當然不敢怠慢,立即把村幹部集合在一起,抽調了一批年輕的崽子,在村口上搭起了窩棚,日夜輪流值班,嚴把關口,不叫放進任何可能要上山朝拜的人員。即使這樣,仍然有極少的人想方設法地摸進了村子爬上了北山。這些人當中,一部分是村人的親戚好友,礙於面子,不好意思硬給堵回去,便遮遮掩掩馬馬虎虎地混了過去。另一部分則是偷偷翻過村口旁邊的山嶺,直奔北山去的。絕大多數的人還是被有效地堵截了回去。尤是這樣,這場轟轟烈烈的朝拜活動,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據最保守的估計,上山朝拜的人數達到了數千人之眾。
工作組採取的第二步行動是,砸毀了設在北山腳下的神龕,又爬到北山頂上,推倒了神樹樁子,填死了那眼兒神泉。
多年以後,身為北山鎮鎮長的楊賢德,不得不為自己此次的魯莽草率行動後悔不已,懊惱不迭。雖然從緊張的財政裡掏出大筆的錢,按照原樣築起了水泥澆鑄成的神樹樁子,並在神泉的原址上又重新開掘出一眼山泉來,但早已沒有了現今兒的神韻。而且,泉眼已被堵死,再也沒了現今兒的清波盪漾,終日儲存於泉中的僅是一潭雨季留存的雨水,且混濁不堪。他所萬幸的是,沒有來得及把神樹樁子周邊抽枝發芽的樹根斬斷,才堪堪保留有一叢從樹樁下生髮出來的茂密枝條,向世人證明著神樹曾經有過的神蹟和神威。
第三步的措施是,調查這起朝拜活動的幕後發起人。這項工作說起來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是非常的麻煩。村人都知道金蓮就是整個事情的發起人,連木琴等村幹部們也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指證。原因很簡單,都是一個村裡祖祖輩輩地住著的,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要是站出來指認她,得罪的可不僅僅是金蓮一個人,而是她身後的一圈親戚,一個大家族的人群。公家的事就像一陣風,說過去就過去了,但對個人家族的傷害,卻不會一陣風地過去,而是會記恨你一輩子,也報復你一輩子。
工作組先是詢問村幹部,叫他們如實地反應情況,可以大膽地提供和推測可能的嫌疑人。木琴們都是一臉的糊塗相兒,說誰知道呀,這麼大個村子,又都是單門獨院的,除了集體有啥活動了,才能聚到一起,平時都是各忙各的,連誰家添了娃崽兒有了身孕都很難知曉,更別說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咧。振富還眨巴著小眼睛,煞有介事地悄悄跟工作組的人講,會不會是山外一些閒著沒事幹的人弄的景兒哦,怕在自己的村子裡搞出事,就跑到深山裡折騰呢。氣得楊賢德直翻白眼兒。
工作組可不是好糊弄的,當然不相信村幹部們耍弄的一問三不知的低劣伎倆,說你們不用互相包庇,等工作組查出來,連你們這些大小的幹部也一堆兒處理了。於是,工作組幾人一幫,分成幾片,挨家挨戶地訊問訪查。村人都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