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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翻了一下身子,臉上掛著一副滿足的神情。
那一時刻的喜桂,肯定有一種依戀不捨的心情。因為他在開啟屋門準備走時,又轉回身來,在滿月的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終於還是把滿月驚醒了。
事後,滿月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自責道,我醒了,我說你別去了,大雪天的,又風寒,等天放大亮了再去吧。
喜桂一手捋著滿月烏黑細密的秀髮,一手摸著柱兒紅通通的臉蛋,笑著回道,那哪兒行哦,不去把土炮起回來,我這心老是不安然。又說,我走哩,可要看好屋門,照看好自己和柱兒,別冒了寒氣哦。
說完這句話,喜桂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那聲沉悶的槍響是在天已放亮的時辰傳來的,幾個喜歡早起的村人都說聽到了。但是,他們只顧了掃自家庭院裡的厚厚積雪,天邊兒裡也沒尋思到是喜桂出事了。茂青還說,我尋思著,又是誰一大早兒就交上大運,打到山兔咧。而這樣的誤解,恰恰把喜桂無意中送上了絕路。
冬天的早晨匆忙而又短暫。天一大亮,家家戶戶就得抓緊吃飯,扔下飯碗趕去集合上工。
這時,天還陰著,灰濛濛的空中仍然飄著雪花。雖比昨夜小了許多,但還沒有停雪的意思。因為天陰的緣故,天光闇弱,再加上昨晚貪看電影誤了睡眠,村人普遍起床較晚。今早兒,他們更加匆忙地趕去集合點名,絕不敢耽擱了上工的時間。生產隊可不是養老院,絕不會因為下雪就允許曠工或遲到的,更不會白白地給你記上一天的工分。
茂林站在大隊院子裡開始點名,並在一本厚厚的點名冊上勾勾畫畫,認真地記下誰來晚了,誰還沒來。
儘管有幾個人連滾帶爬地奔了來,還是沒有趕上點自己名的那一刻兒,好在也算趕到了。除了喜桂,所有人都在。
茂林罵道,狗日的喜桂,都這天光兒哩,還摟著老婆死睡不散手。又扭頭對銀行道,你去砸他的屋門,把他從熱被窩兒裡拽出來。要是還不撒手,就把他倆口子一堆兒光滑兒地抗來,扔雪地裡凍乾肉兒。
村人們開始打掃院子裡和院外路面上的積雪。木琴也來了,等著婦女集合點名。
這時,銀行一竄一蹦地跑來,說,就滿月娘倆兒在家等喜桂吃飯吶,喜桂天不亮就上北山去起土炮,到現今兒還沒回來。
茂青隨道,也該回哩,那槍聲早響過一個時辰了,想是他自個兒蹲山上燒兔肉吃呢。
木琴打個激靈兒,說,得去看看,別出啥事吧。
茂林也不由自主地打一冷顫兒,立時扔下鐵鍁,對眾人喊道,先把手中的傢什擱擱,都上北山尋喜桂這個鱉種兒去。喊完,率先奔了出去。木琴也跟著出了院子。
村人們搞不清茂林一驚一炸的舉動,有幾個人隨著去了,大多數人仍留在原地未動,並趁機找個地方坐下來吸菸。
茂林跑得飛快,把木琴幾個人遠遠地丟在了後面。
自打上次與木琴發生了尷尬事後,茂林一連幾夜睡不著覺。有時睡著了,突然做個惡夢,又一下子醒來,大冷天裡渾身就冒出一層細汗。他怕木琴把這醜事說出去。就算不說出去,以後倆人還要在一起共事,到時又將如何面對木琴呢。
夜裡,雪娥還習慣性地想摸著茂林襠內的傢什睡,疼得茂林直打哆嗦。茂林謊稱是白天不小心讓鎬把打到了襠裡,現正腫著吶。驚得雪娥又是用鹽水敷,又是催他快去公社醫院看,擔心了好幾天。
幸虧事後的三天裡,木琴去了公社開會,留給茂林調整心態的機會,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善後事宜。
考慮的結果是,先躲著點兒木琴,以後在工作上儘量遷就圍護她,把自己痛改前非的決心時時處處地亮給她看。要是木琴還不依不饒,就只能隨她去了,認打認罰,聽天由命吧。這樣想來,心情放鬆了許多,心態也漸漸恢復了。
及到木琴回到村子,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生產上,見了茂林與原先一樣打招呼談工作,似乎早已忘了這事,或是根本就沒往心裡去。茂林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落到了實地上。同時,他也領教了木琴比男人還要大的心空兒和處理微妙事情時表現出的大度。
他羞慚之餘,暗道,往長遠了說,酸杏沒有木琴出息大,往後小心地順著木琴,天塌下來有她頂,地陷下去有她撐,我還怕個鬼球兒哦。
木琴擔心喜桂會不會出事的話剛一出口,茂林心裡“咯噔”了一下子,一種直覺提醒他,喜桂真的會出事呀。
茂林跑到北山跟兒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