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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揚不願意拜她也是必然的,可是宗法在這裡,只要蔣重在,她就和他是一體的。不拜她也是可以的,除非連著蔣重一起不拜。真要不拜,蔣重是必然不依的,這婚禮也就不算完滿了,鬧出點什麼來才好。
拜與不拜,她都是贏家。
杜夫人越想越開心。但是蔣長揚與牡丹拜完天地後,轉過身按著司儀的要求坦然就拜了翁姑。眼看著這二人拜了下去,杜夫人情不自禁地翹起唇角笑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根本沒看她,只是慈愛地看著一對新人,滿臉都是甜蜜的笑容。在這一刻裡,什麼都比不過孩子們的婚禮完滿來得更重要,她要的是孩子們幸福,又怎會在意這些旁枝末節和旁人的陰暗心理?她可顧不上這些。
呵呵,也只有這樣裝得雲淡風輕才能勉強過得去了。杜夫人飛揚著眉眼,淡淡地撣了撣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只等蔣長揚與牡丹夫妻對拜,送入青廬,禮成,她好歸家。纖纖玉指彈了出去,尚未收回來,就聽本該夫妻對拜的蔣長揚站直了身子,朗聲道:“再端兩把椅子上來!”
沒人知道他這個時候不夫妻對拜,反而要端兩把椅子來做什麼。牡丹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蔣長揚要拜王夫人和方伯輝!其實這樣的事情在現代並不少見,有許多父母離了婚又重新組建家庭的,就是這樣的,可這是在古代,蔣長揚這樣的行為算得上是離經叛道,不但蔣重不會同意,只怕外面的輿論對他也不利。
但是,他拜得生父繼母,怎麼就拜不得生母繼父?更何況,這生母給了他生命,獨立將他撫養大,這繼父,在他人生成長的階段給了他有力的支撐。他怎麼就拜不得?他自然拜得!牡丹穩穩地站在蔣長揚的身邊,不曾有任何語言,但蔣長揚就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與他共進退,無論他做什麼,她就支援什麼。蔣長揚默默看了牡丹一眼,從鄔三手裡接過那兩把椅子,認真謹慎地放在了大堂正中,然後去扶王夫人,接著又去扶方伯輝。
“哄”地一聲響,眾人低聲議論開來,有道是不合禮制,有道是今日來的是哪一齣,有道是蔣長揚離經叛道,也有道王夫人和方伯輝不自覺,甚至有蔣家的本家親戚上前勸阻的,卻有以汾王妃為首一群女人不勝感慨,都道王夫人養了個好兒子,不枉她辛苦懷胎十月,為他耗費了青春和心血。
蔣重白了臉,不敢相信地看著蔣長揚與含淚坐在椅子上的王夫人,又看看穩如泰山的方伯輝,再看已經準備與蔣長揚一道向王夫人和方伯輝行禮的牡丹,還有垂著眼,唇角噙著一絲冷笑的杜夫人。他耳邊滿是賓客們嗡嗡嗡的議論聲,他覺得無數道輕蔑的,鄙視的,譏諷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全都戳在了他的身上!他從未受過如此侮辱!從未如此憤怒!他猛地站起身來,怒斥道:“這是要幹什麼!”他想問蔣長揚到底姓什麼?眼裡還有沒有宗族?可是話到口邊,他問不出來,他竟然害怕蔣長揚說出更讓他難堪的話來。
全場鴉雀無聲。杜夫人唇邊的冷笑越熾,王夫人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方伯輝淡笑不語。蔣長揚不慌不忙地朝四周賓客抱拳行禮,朗聲道:“諸位至親好友想來不明白我今日鬧的是哪一齣。其實無他,但孝心和感恩耳。我母親懷胎十月,歷經生死,我才能存活於這世上,她獨自撫育我十多年,親自為我操持一粥一飯,一針一線,教我識字習文,做人處事含辛茹苦,歷盡艱險,我才能成人。我最該拜的就是她!不拜就和畜生無異!”
說著又指向方伯輝,情真意切地道:“我義父當年從盜匪手下救了我母子二人的命,又教我武藝兵法,君子之道。先是救命恩人,後是恩師,不是父子,更勝父子,他完全當得起我這一拜!”
他說得入情入理,縱有人不贊同,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方伯輝更是收了臉上的笑容,端正嚴肅地坐好,與含著淚的王夫人一道,坦然受了蔣長揚與牡丹這一拜。
不是父子,更勝父子。蔣長揚的話猶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入蔣重的胸中,然後剜了幾剜。他狂怒地站起身來,帶翻了椅子,一方不發地就往外走。他恨透了王夫人,恨透了方伯輝,更恨蔣長揚,但他不能用其他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憤怒,只能選擇離場表示自己的憤怒。
可就是這樣的發洩方式,也沒能順利發洩出去。他才不過走了兩三步,外頭就來了賜封賞的太監。他不但不能走,還必須主持著接旨謝恩。他灰敗著臉,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領頭重重地拜了下去。杜夫人在他身後看到他灰敗的臉,顫抖的嘴唇,到底生出些不忍和難過來,可更多的卻是蔣長揚與蔣重父子徹底失和給她帶來的快感和期待。
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