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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慢吞吞地道:“難道其他地方就不能坐人了嗎?為何非得坐我們這裡?”
奧布賠笑道:“貴人有所不知,這裡頭有個緣故。此時不同平常,寶會上的位子座次自有規矩,不論身家貴賤,但憑資歷,輕易亂不得。何家與我等來往幾十年,他家講信義,資本也厚,此處屬於他家已是將近十年。”見潘蓉的神色鬆動了,便再接再厲地道:“不過他家倒不是那不懂規矩,不好說話的,願意把上首的位子留給諸位貴人,但卻是要請諸位留點位子出來。還請貴人與個方便,通融通融。”
潘蓉還未開口,他身邊一個穿著靚藍團花圓領袍,面板養得雪白,唇上塗著口脂,塌鼻細目的年輕男子就猛地站起身來,對著奧布就是一腳:“狗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這是誰?這是說我等不懂規矩麼?爺們肯紆尊降貴與爾等賤民同屋而居,是何等的體面!已是不計較蝸在這小小的角落裡了,還要我等與那種忘恩負義,不忠不義,沒有廉恥的小人擠在一處,這是什麼道理?”
奧布靈巧地微微一讓,看著似被踢上了,其實卻是沒有,不過靴尖輕輕碰上而已,偏他大喊了一聲,隨即伏在地上不住告饒。眾人一陣靜寂,全都回頭看向潘蓉等人,多數人臉上露出十分不忿的神色來,既然是賤民,又何必一定來湊這個熱鬧呢?可沒誰硬請他們來。但主人此時還不在,卻又沒人敢出這個頭。身為身份地位比本土商人還要低賤許多的商胡,他們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潘蓉的臉色有些難看,以目示意那人住嘴,那人卻和沒看見似的,兀自指桑罵槐地瞪著李荇喋喋不休。李荇只作沒有聽見,越發顯得那人欺人太甚,並無教養。
何志忠上前將奧布扶起,沉聲道:“都是我的不是。奧布不必為難,沒有坐處,我等不參加就是了。”說完低聲吩咐大郎等人要走。奧布一把拉住他,哀求道:“您若是走了,大家怎麼辦?都有寶物要請您跟著一起品評,期望著能賣個好價呢。”眾波斯胡也都紛紛挽留何家人,其他人也表示願意給何家人挪位子,眼看著潘蓉等人還是沒有讓步的意思,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厭惡。
牡丹很明白,何志忠不是真的要走,而是以退為進,奧布這個話也有些假。波斯胡是非常有錢的,世俗俚語經常用“窮波斯”來形容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識寶有寶,哪裡會因為何志忠不在此間就沒人品評寶物,寶物也不能賣出好價了?這不過是表示看重與何家合作的一種方式而已。而此刻他們的這種看重,恰恰正是何志忠最需要的。
何志忠也表現得很體貼,當下便做了忍氣吞聲的樣子,同為他讓了座的人道了謝,就要領著牡丹等人坐下。李滿娘幾次要開口,都被李荇攔住。何大郎也難得的忍氣吞聲,雖然漲紅了臉,卻沒吭氣。
此時,與潘蓉一道來的那個穿月白袍子的瘦人突然起身坐到一旁,冷笑道:“貴人們請了,袁十九正是賤民,不敢與貴人們坐在一處,免得汙了貴人們的眼。”
塌鼻男一愣,回過頭去瞪著袁十九,憤怒地要開口罵人,就被潘蓉一把捂住了嘴,低聲道:“沈五,你要我們大夥兒全都白跑一趟麼?”其餘幾人也紛紛勸他,他方住了口,神色還在憤憤不平。
一直不吭氣的劉暢突然起身,坐到了袁十九的身邊,讓出了位子,潘蓉見狀,也嘻嘻哈哈地跟著劉暢坐了過去,回頭望著奧布笑道:“奧布,今日我們來,也是來做生意的,規矩是怎樣便怎樣,按著規矩來。”
見領頭的兩人都讓了座,除了塌鼻男沈五以外,其他人都跟著讓出了位子。沈五孤零零地坐了片刻,起身“呸”了一聲,也不看劉暢,也不看潘蓉,大踏步走了出去。誰都沒有挽留他。
奧布笑容不變,全當剛才的事情根本沒發生,殷勤有禮地將何家人再度請了過去,何志忠也不客氣,再次同讓座的人道了謝,依次落座。此番,劉暢等人卻是坐到了何家人的下手處。
何志忠與大郎神色嚴肅地坐在正中,何濡、李荇等四人分別坐在他們左右,牡丹和李滿娘因為是純屬看熱鬧的,便坐在了靠近劉暢他們那邊的地方。李滿娘本是坐在牡丹上首,但因為那幾個貴胄子弟總是盯著牡丹瞧,她便將牡丹推開,用自己高大肥胖的身軀替牡丹將那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給遮擋住了。這樣一來,牡丹就和李荇挨著坐到了一處。
因見寶會尚未開始,牡丹便低聲和李荇道:“表哥,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你被他們仇視汙衊。”這只是個開始,想必以後他遇到的難堪會更多吧?
李荇側臉望去,但見牡丹髮髻上插著的金鑲玉蜘蛛結條釵微微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