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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不可能幫上什麼忙,便又說了幾句客氣話,起身告辭。
離了蔣家的宅子,何志忠心情好,引著牡丹在曲江池畔遊了一圈,指著紫雲樓道:“新科進士關宴舉行之時,教坊的伎樂會來表演,聖上會在紫雲樓上垂簾觀看。以前你沒機會出來,明年春天正好遇上,到時候可以來看看熱鬧。若是運氣好,興許還能見著聖上。”
牡丹湊他的趣,特意撿著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問東問西,和大郎二人插科打諢,把何志忠逗得開懷不已。恍然間突然想起來:“了不得了,我讓四郎宴請張五郎,這會兒也快差不多了,去得晚了只怕說我們不敬,趕緊回去。”說完撥馬回身,催促牡丹與大郎快些跟上。
一行人走至修正坊附近,忽見一個蒼老的婦人立在大路中間哭聲哀嚎,操著一口外地口音向來往之人求援:“救救我家三娘子。”行人卻是不怎麼理睬,或是有人不忍,遞給幾個錢的,她卻又不要,只是捂臉慟哭。
牡丹抬眼看過去,但見那老婦人身上穿著細布襦裙,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雖然不華麗,卻也乾淨整齊,像是個中等人家下人的樣子,卻不似無賴潑皮,便起了幾分好奇,得到何志忠的允許後,讓雨荷上前去問到底怎麼回事。
那老婦人哭嚎了半日,此時方見有人肯耐心聽自己說話,也顧不得其他的,大步流星趕上前來一把揪住牡丹的馬韁,哭嚎道:“小娘子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救我家三娘子。”
何志忠皺眉舉鞭喝道:“鬆開!有什麼話好好說,這樣抓抓扯扯的,小心我的鞭子!”
那老婦人方鬆開手,指指不遠處樹蔭下:“我家三娘子不小心觸怒了夫君,一紙休書趕了出來,她孃家又不在此,我們主僕三人卻是無處可去!她病急無力,將身上的錢全數用光了,剛被邸店趕了出來,她卻又病得昏死了,萬望郎君垂憐,救救她吧!”
物傷其類,牡丹心頭一寒,乞求地看向何志忠。何志忠嘆了口氣,道:“過去看看。”
但見路旁樹蔭下,一襲還算乾淨的草蓆鋪在地上,一個年約十七八歲丫鬟裝扮的女子跪坐在上面,懷裡摟著個年約二十的年輕婦人,正在垂淚。身邊只得兩個又小又舊的包裹,二人坐在身上半點值錢的首飾全無。
牡丹看得分明,那年輕婦人雖然昏迷不醒,五官長相卻是美麗精緻,是個少見的美人胚子。
何志忠見狀也覺得稀罕:“你要我們幫你,卻也要說清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她原來的夫家又是誰?她又是哪家的女兒,因何被休?不然我們怎好不明不白就幫了你們?”
那老婦人好一番哭訴,牡丹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那婦人孃家姓秦,本是揚州人氏,父母雙亡,被叔嬸嫁給這京中通善坊的顏八郎,那男人長得容貌醜陋之極,秦氏卻也沒說什麼,夫妻相安無事。哪曉得半月前,秦氏正在梳妝,那顏八郎躲在一旁偷看,秦氏驟然間在鏡子裡看到了他,嚇得昏死過去。顏八郎痛恨不已,無論秦氏怎麼告饒乞求都不行,一紙休書就將她趕了出來。可憐山長水遠,有家不能歸,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美女野獸配,不是喜劇是悲劇。這樣一個算不上過錯的過錯,竟然就成為被休棄的理由。秦氏卻也不去告,任由被棄,牡丹忍不住道:“為何不去告他?”
那老婦人呆了一呆,苦笑道:“已經見棄,告了又如何?不過多得一點財物罷了。要說我家三娘子,差就差在沒有父兄,不是本人……”
牡丹有些發呆,雖然百般籌謀,到底她仗著的也不過是身後有得力的父兄罷了,不然一樣的悽慘,最多就是玉石俱焚,哪裡去討公道?她有些害怕地往何志忠身後縮了縮,抓緊了何大郎的手。
何志忠看到女兒的樣子,沉聲道:“扶起來,將人送到附近最近的邸店去,馬上去醫館請大夫,若是想回揚州,過兩個月可以和我們的商隊一起走。”
國色芳華 第67章 秦三娘
到得邸店,何志忠心裡牽掛著宴請張五郎的事情,命店主安置妥當那秦三娘主僕三人,讓人去請大夫,留下些錢財就要走。
牡丹心中同情這個無辜的女子,心想遇也遇上了,不如留下來看看她的病情如何。何志忠無奈,只得便叫大郎陪著牡丹,自己先行回去。等待大夫的過程中,主人家正在為剛到的客人準備飯食,飯香飄到房裡,不知是哪叫阿慧的丫鬟還是那蔡大娘的肚子“咕咕”地叫起來,二人俱都紅了臉,尋了藉口或是拖把椅子弄點聲響出來,或是假裝說話避開尷尬。
也不知道這兩人餓了多久,牡丹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