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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香山子?”
岑夫人笑道:“可不是?其他也沒什麼合適的,字畫古玩咱們欣賞不來,你表姨和表姨夫也不是喜歡這個的,還不如送件實用的。”她頓了一頓,道:“你表姨請芮娘、涵娘、阿汶、阿淳、阿冽搬家當日幫她擎水執燭。咱們要給他們做新衣服,我就想著,不如大家都各做一套,你想要套什麼樣子的?”
牡丹笑道:“我就不做了。我還有許多衣裙沒穿過呢。做這麼多,豈不是浪費。”她又不是去做主角,況且她箱籠裡果然也有許多新衣裙不曾穿過。
岑夫人皺了皺眉:“大家都做,你如何能不做?不妨料子選好一點,顏色清淡一點,你看如何?”
牡丹回頭一看,幾個嫂子侄女兒全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一副生怕她堅持不做,就害了大家都沒有的樣子,少不得失笑道:“那我就聽孃的。”
岑夫人滿意地道:“這就對了。”她見牡丹大方自然,覺得女兒爭氣,心情也就跟著好起來,隨即回頭笑罵幾個兒媳孫女:“平時少給你們做四季衣裳了麼?一個個的做出這樣子來,簡直是氣死我啦。”
白氏忙起身給她捏肩捶腿,嘴兒甜甜地道:“娘自然是沒少給我們做新衣裳,我還有幾套好的沒穿過呢。可是這衣服永遠少一件,平時不覺得,關鍵時刻就總也覺得不滿意,只好趁著表姨搬家這件大事兒好好敲娘一筆了。”
薛氏等人見岑夫人心情好,有意捧她,便湊過去七嘴八舌地說起好聽話來,一個比一個會說,一個比一個的嘴巴甜。甄氏卻是存著小心思,她的兩個女兒蕙娘和芸娘已經漸漸大了,可以考慮相看婚事了,得趁著這機會好好打扮一下,也趁便弄點首飾什麼的,當下三句兩句就繞到了首飾上。
岑夫人原本就存心給家裡的女人每人添點首飾,不主動說出來的原因就是等著她們開口,此刻見甄氏提出來,便順水推舟應了,說是讓大郎挑些瑟瑟和珠子回來,每個人都制一件,讓她們自己先想好花樣子。這個宣佈一下子將屋裡的氣氛推到最高處,所有人都設想出自己那日盛裝出席的樣子,簡直是無比期待了。
且不說何家的女人們如何挑衣料、打首飾,岑夫人如何給牡丹精心準備那又精緻,又大方,顏色又不是很出挑的衣裙,李家這裡也是一片忙亂。
崔夫人絞盡腦汁,四處奔走,巴不得趁著李滿娘搬家這個日子,將所有可能與自家結親的好人家一網打盡,把人家的適齡女兒全都領去給她相看,務必要儘可能地挑出一個才貌身世俱佳兒媳婦來。為了讓李荇的賣相更好看一些,她也少不得要替李荇好生裝扮一番,一大清早就叫人將李荇堵在家裡,叫了人去給他量體裁衣,又搬出一大堆存下的好料子來,拉了李滿娘在那裡精挑細選。
李荇明知崔夫人葫蘆裡賣什麼藥,縱然滿心的不喜,奈何也終究犟不過崔夫人,少不得強撐著不耐煩讓人給自己量體,興致缺缺地聽崔夫人興奮地和李滿娘討論什麼料子最合適他穿,什麼顏色最襯他。他本是愛打扮的人,此時卻覺得做這衣服真是太煩了,不如不做。
李元從外間進來,一眼看到的就是興奮無比,說個不停的妻子和妹妹,還有就是站在一旁仍由她們推來推去,拉著布料在身上比比劃劃,神情發悶的兒子,還有兩個坐在一旁看笑話的外甥。當下低咳一聲,道:“行之,你今日沒事兒麼?怎地還坐在這裡不動?”
李荇聞言大喜,暗道一聲終於解脫了,忙道:“我正要走呢,爹爹也要去王府辦差了吧?咱們正好同路。”
李元正好有話要同他說,當下點點頭:“走吧。”
崔夫人還沒比劃完,就見丈夫將兒子給拉走了,不由滿心不喜,正要阻攔,李滿娘輕輕拉了她一把,低聲道:“讓大哥和他說說。不然那天他轉身就跑了,你到哪裡去找人?”
崔夫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遂頓住了,怏怏地道:“咱們也給自己添件好的。”
李家父子二人並肩出了正屋,隨身小廝們忙忙地去牽馬準備出行事務,李元背手前行,淡淡地道:“還想著那?”
李荇心口一緊,隨即裝暈地一笑:“想著什麼?”
李元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直言不諱地道:“想著何家的丹娘”
李荇倔強地抿緊了唇,也不應是,也不答不是。
李元見他果然如同意料之中一樣預設了,當下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大丈夫當有所取捨”他頓了一頓,語氣沉重地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你不是一直都為商家鳴不平麼?覺得大家不應該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