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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檢查昨日浸下的種子,但覺種皮已經發軟,種子也吸足了水分,便命人去準備草木灰來拌種子,準備播種。
正在忙碌間,付媽媽來了。牡丹忙停下手上的活計,去招呼她:“媽媽請坐。”又叫雨茶送茶湯上來。
付媽媽卻不坐,直直地對牡丹就行了個禮,不等牡丹去扶,又起了身,含笑道:“老媽替我家夫人多謝何娘子教導了雪娘,沒有讓她鬧出笑話來。”
雨荷不知付媽媽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著倒像是指責牡丹越俎代庖一樣的,當下便朝阿桃使了個眼色,示意阿桃去端茶,她自己立在一旁看著。
牡丹卻想著,大概是雪娘將自己的那席朋友論說給付媽媽聽了,便笑道:“讓媽媽笑話了,教導不敢當,也說東道西上,就是姐妹間一些知心話而已。我忝長几歲,未免託大些,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媽媽替我和雪娘分辨些兒。”
付媽媽見她不急不躁,不驕不傲,說話也客氣謙和,更是喜歡,笑道:“雪娘天真嬌慣了些,卻不是不懂得好歹,不講道理的人。她說您好,您一定就好。想來這以後,她是要知曉些事兒了。”說完接了阿桃遞過的茶湯略略飲了兩口,告辭而去。牡丹自領了正娘等人將拌好草木灰的種子拿去畦上播種不提。
每種完一個品種,牡丹就將事先準備好的寫上品種名稱的小木牌插上,在土上澆透水後,又用茅草蓋上,然後就只等三十天後種子生根,來年二月幼苗出土。
牡丹收拾完苗圃,已是彩霞滿天,雨荷早備了水在一旁侯著,見她過來,趕緊替她澆水洗手,又拿了香澡豆替她抹上,將指甲縫都細細洗刷乾淨了,勸道:“丹娘您雖然喜歡,但也莫要事事親力親為,這些重活兒哪裡是您做的?”
牡丹笑道:“我又沒做什麼,不過就是插了幾塊小木板,蓋了點茅草而已。挖地灑水都是旁人呢。”
雨荷爾蒙道:“您若是不放心旁人,日後就指著奴婢來做。”
牡丹知雨荷心疼自己,便笑道:“你莫想著你能躲得清閒去,等到白露之時,我要嫁接牡丹,又是個重活兒,不知要忙多少天,日日都不得閒,少不得要你跟著一起忙,到時候可別和我哼哼累。”
說到這個,牡丹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憂慮。這些牡丹種子發芽開花都是幾年之後的事情,明年春天要想打出自己的品牌名聲,主要還是要依靠嫁接的牡丹花才行。那麼,能夠嫻熟嫁接的花匠所起的作用相對來說就十分重要; 可惜有這手技藝的人要麼就是自家也有花園苗圃,要麼就是早被人高價定了去。那些閒著的,卻又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根底,她根本不敢請。唯有從前在劉家時那個姓鄭的花匠還算得用,可惜人又還在劉家用著的,不好去挖了出來。
雨荷見牡丹直皺眉頭,忙道:“丹娘又在焦慮什麼?說給奴婢聽聽,也讓奴婢跟著一起想想法子。”
牡丹道:“我在想花匠的事情。我不能日日守在這花圃裡,必須得請個既可以信任,又堪用的來才行。但這些日子總也訪不到這合適的,心裡有些心急,想起那鄭花匠來,只是覺得可惜了。”
雨荷眨了眨眼,笑道:“這個簡單,鄭花匠又不曾賣身給劉家。他主要還是伺候牡丹花拿手,那個時候為著您的緣故,劉家的牡丹花多,他日子自然好過。如今劉家的牡丹漸少,加上主人家心裡現在只怕看到牡丹就不舒服,他日子大約也是好過不到哪裡去的。這事兒就交給奴婢來辦,只要有花種,有錢拿,想來他必然會來。”
牡丹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劉家人是佔坑不拉的性子,若是讓他們知曉咱們要用人,只怕是白白養著也不肯放人的。說不定還認為咱們是故意和他家作對,又平白生出些事端來。這事兒急也急不來的,待我另外再打訪吧。”
雨荷被她的形容給逗得笑起來:“丹娘您這話說得對極了!他們家可不是佔坑不拉的性子?您就放心吧,奴婢不會亂來,自然是要先問清楚才會開口,不給您惹麻煩。”
主僕二人攜手回去,雪娘咋咋呼呼地迎上來道:“何姐姐,我適才去看了你讓人建的那個浴室,很不錯,我回家去也要建一個,你教我!”
牡丹見她兩眼微腫,笑容也還有些黯然,但好歹還有精神,便笑道:“我這個浴室,其實是福緣大師做的圖,等我改日問過他的意思,若是他同意,你就拿了去照著建就是。”
福緣和尚設計的這個浴室,不過是用磚牆將房子分隔成前後兩室,前室密閉,放一口盛水的大鐵鍋,後面砌爐灶燒火。靠近牆邊鑿井設軲轆提水,又在牆上鑿孔引水入內,屋後開溝排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