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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兩日,林媽媽去國公府送東西,回來笑道:“汾王妃第二日就備了禮物,親自去了國公府賠禮道歉,也帶了平陽郡公和十五郎一起去,讓十五郎當眾給清娘子作了兩個揖。王妃盛讚了清娘子一回,在府裡留了將近一個時辰,當天晚上雪姨娘就放出來了。國公府的人到現在說起這件事都是高興的。”
牡丹挑了挑眉:“是不是把話挑明瞭?”
林媽媽道:“那倒也沒有。但是已經放了話,道是等到冬天還要請了清娘子去府裡賞梅的。”
牡丹不由暗忖,那就是說,汾王妃此行的目的是給國公府一個暗示,同時也是為了讓蔣雲清慢慢見識到嫁進王府的好處有些什麼,比如說,一直被關著的雪姨娘一下就被放了出來,讓十五郎當眾給蔣雲清賠禮,也是為了告訴她,汾王府很重視,不會讓人欺負她。之所以沒有挑明
話頭,約莫是想徐徐圖之,希望蔣雲清想通了,有朝一日心甘情願。
蔣雲清會心甘情願麼?不知道。但可以想見的是,老夫人一定欣喜若狂,蔣重也一定充滿了期望。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一門好的姻親給家族帶來的實惠是可以預見的,是極難得的。那麼在這段日子裡,蔣雲清的日子至少不會難過。
閒話少說,轉眼到了十月二十這一日,第二日蕭家要使人去鋪房,國公府那邊果然派人過來讓牡丹過去幫著招呼,牡丹根本沒露面,林媽媽好酒好菜招待來人,口氣卻半點不含糊:“我們少夫人這兩日害喜厲害,去不得了。這子嗣可是大事呢,若是不小心出了什麼差錯,休要說老夫人怪罪,就是大公子也不饒,誰敢冒險?”
來人才不管這些,只管回去把話帶到。
老夫人一聽,一跳八丈高,子嗣是大事?哼,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是個女人都會生,她何牡丹僥倖懷上了就開始翹尾巴了。前些天還活蹦亂跳的,被牛車撞了也都還好好的,這會兒要做事就開始害喜了?裝什麼裝?老夫人自己心中不服氣,卻出於各種原因不願意直接和牡丹對上,便讓人去對著杜夫人嘮叨,意思是杜夫人這個婆婆不管事,也不管教管教兒媳婦,放縱得無法無天。不來請安也就算了,有事兒叫了也不來。
誰家的媳婦敢這樣?
杜夫人冷笑,這會兒知道她是牡丹的婆婆了?那會兒老妖婆還想著讓蔣長揚和牡丹去看她的笑話呢?怎麼就沒想著給她留幾分體面?當下便輕飄飄一句話打發了來人:“子嗣是大事呀,是該休息的。我也怕出事呢,去和國公爺說說看。”
來人也是妙人,果然就去和蔣重說。蔣重聽說,發怒把來人轟了出去:“子嗣是大事,既然害喜,硬逼她來做什麼?大郎辦的是緊要差事,她要操心的事情本來就多。這家裡又不是沒人了,這些小事找她作甚?找我作甚?人都死絕了?”一群不知輕重的人,這些女人管的瑣事都要來問他?當下對老夫人和杜夫人之間這種無休止的爭鬥和耍小心眼生出十二分的厭煩來。
老夫人聽說蔣重發怒生氣,到底還是心疼兒子,遂不再提此事,只罵杜夫人不知輕重,不管事,是個吃閒飯的。杜夫人自動把老夫人的反應忽略,只暗裡想,看來蔣重還挺看重這個嫡長孫的。然後也覺著,牡丹太小題大做了,尾巴都翹上天了,看她生出個女兒來怎麼辦!
鋪房這一日,蕭家浩浩蕩蕩地去了一大群衣飾華貴的人,極盡排場,去了以後任何一絲一毫的事情都嚴格要求遵照古禮來,絕對不容許任何差錯。就連國公府這邊事先準備好的,也不厭其煩地要求按照他們的要求重新再來,充分顯示了作為一個百年世家的與眾不同和重禮守禮,也充分顯示了對朱國公府這個沒落府第的鄙視和輕慢。
新婦尚未進門,就開始賣弄,要壓婆家一頭,待到進了門那還得了?國公府上下明裡暗裡怨聲載道,老夫人氣得臉青嘴烏,差點沒把老毛病給氣得發作了。杜夫人冷眼相看,連連冷笑,自命手下的人任著蕭家去作,還挑著人鬧上一鬧,只怕他們鬧騰得不夠歡,架子擺得不夠大。
臨了,臨了,折騰了一整日,已經收工,擺酒席請蕭家人吃飯的時候,杜夫人又使人給蕭家人心裡埋了一大根刺一一蕭越西的妻子吳氏身邊一個得力的嬤嬤去解手,聽到有人在外頭低聲議論:“今日蕭家的排場倒是極大,可惜也不過是嫁給三公子這個養在夫人名下的庶子。嫁了庶子,就這麼鬧騰,若是嫁了嫡子,還不得翻上天去?”“翻上天去又如何?任她怎麼跳,也不過就是配了個丫頭生的庶子。”然後是一陣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