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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寧王退後一步,僥倖保住了富貴,日後也是受制於人,自家就更不必說了,以後事事都要低人一等,低調做人,從前的榮光再不復存在。明明佔著嫡子的身份,又有三大姓支援,還有皇后多年以來的經營,為什麼要給人做小,不奮起拼個大的?崔夫人沉默許久,不甘心地道:“殿下的性子還是太軟弱了些,又不是……”
李元眼裡閃過一道寒光,厲聲道:“閉嘴!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麼?”要說,這就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作為普通人來說,寧王的溫潤雅緻無可指摘,簡直不可多見;可作為皇位繼承人來說,就太過軟弱純善了點。倘若是能有點閔王的霸氣毒辣,景王的忍辱負重和謀斷,這天下,還愁麼?只可惜……終究是差了一點。可是賭輸的人又何止是他一個?
見他臉色難看,崔夫人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訕訕地閉了嘴,心裡卻是不服氣。轉瞬又活動了心思,問李荇:“蔣大郎這個人信得過麼?”
李荇正滿腹心思,聞言驚訝地道:“怎會信不過?”蔣長揚為人端方,他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想到走這條路的,倘若蔣長揚都信不過,真不知道該找誰去做這件事了。蔣長揚若是做成這樁事,在景王那邊也是一個大大的體面,自然有他的好處,而蔣長揚受了益,休說還有這層親戚關係,就算不看親戚情面。也不會薄待他們,這正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蔣長揚又不是傻子,怎麼不盡心盡地去做?
崔夫人卻是想不到這些的,只道:“我覺著,你們還得另外再尋個妥當的人備著,多一手準備,否則臨了他突然說不成了,那豈不是害死人?哭都哭不出來的。”
李荇大皺眉頭,李元不置可否地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莫非你剛才在後堂看出什麼來了?”
“也倒不是,我只是覺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家實際沒他們顯示出來的那麼大度。”崔夫人撇了撇嘴:“適才你們是沒看著,何家的女人們恨不得把我撕來吃了才解恨,再三折辱於我,我幾番忍不住想走,可又擔心小不忍則亂大謀,生生受了下來。我受點氣沒什麼,只是你們小心些,別因為人家笑著,就以為人家真的好。”
說到這裡,她又有些怨恨,“我說我不來,十九娘偏要我來。讓人家折辱出氣都是小事,怕的就是人家看到我反而恨上了我,壞了大事。往日都說她聰明,這次卻是大大的思慮不周。”她有些懷疑十九娘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故意讓她來受這份氣的,畢竟自十九娘生了錦兒後,她明裡暗裡都讓十九娘受了不少氣。只到底抓不住十九孃的破綻,無法在兒子面前指責,只能說是十九娘思慮不周。
事關妻子和母親,李荇誰都不好說,越說矛盾越大,當下低低咳嗽了一聲,別過臉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言罷打馬往前頭去了。
見兒子去得遠了,李元便沉了臉疾言厲色地罵崔夫人:“就你事情多!一定是你又行止不當,自討苦吃!十九娘說得一點都沒錯,以後兩家人要長久來往,這些事情當然要撕扯清楚,不然總隔著一層,不尷不尬的,怎麼來往?你受點又怎樣?當初人家受的氣可比你受的氣大得多!身為親長卻禍害人家的女兒,若不是我和行之,滿娘做在前頭,上門被打出去都是活該!我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可是行之還年輕,在官場靠的什麼?人脈!若是此番僥倖,將來少不得還要加強來往才是。你這個做孃的就算是不能幫他,多少也多替他著想,別拖了他後腿。你再拎不清,不得兒子媳婦尊重,那就是自找苦頭吃。”
崔夫人悻悻地咬緊了牙齒,卻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只自低頭垂淚不提。心裡卻對十九娘有了看法,大家出來的女兒,能幹是能幹,可是心眼也太多了,明明叫自己受了氣,吃了虧,還全家上下都站在她那邊,都說她好,說自己不對。但這氣她就算是明白,也只能忍著,不能明白髮作出來,吳家,從前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所在,現在也還是。可以生悶氣,卻不能明著來。
李元嘆了口氣,又道:“不是我說你,你待十九娘過了。你是要養仇人呢,還是養親人?來日方長,你急什麼?你這樣,逼的是兒子,你的目光放長遠一點好不好?凡事不留餘地,吃虧的人是你自己。”
崔夫人抿緊了唇,側頭不語。
老兩口回到家中,就見十九娘大腹便便地迎出來,一手牽著錦兒,一手扶著腰,臉上堆滿甜美的笑容,噓寒問暖,一舉一動實在是讓人熨帖極了,李元道了聲辛苦,交代了李荇的去處,笑眯眯地抱起錦兒,邊逗孩子說話邊往裡頭去了,扔了崔夫人在外頭獨自與十九娘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