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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濃郁歡快的節日曲子,飄揚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
馬兒收了蹄,抖了抖長鬃,噗嗤著白霜般的鼻息。藍布車廂晃了晃,葉鴻儒整整長衫,先一步跨下馬車,伸手撩開了簾子。琬容輕提長裙,小心翼翼地出了車廂。臨空盛放的煙花轉瞬即逝,虛妄的光亮拂過她的臉上,讓她有了抬首瞬間的嫣然一笑。
“金陵的花燈樣子巧,尤其是青石巷盡頭的那家,做的絕了,年年有新花樣。他家的花燈每年都賣得俏……”葉鴻儒殷勤地介紹著,拉起美人香軟的玉手摩挲了幾下,情意脈脈伏在眼底,一副憐香惜玉的俊公子模樣。
琬容有些嗔意,瞪了他一眼,抽回了手,轉而哀怨地說道:“燈心倒比人心要明亮,可就算是年年翻著新花樣兒,也不及人心的喜新厭舊來得快!”
“容兒,這是哪兒的話呀,我的心你是明白的……要不是那個醋罈子,我早就娶了你,專寵你一個……”葉鴻儒低眉細聲地說著,眼見琬容臉色又是晴轉陰,陰雲密佈催動風雨的樣子,忙討好道:“我這就帶你去看花燈,看中哪盞就買下來,多少都不成問題……”
“燈月美人相輝映,春到人間人似玉……”葉鴻儒詩興大發,即興吟了兩句歪詩。他近乎得意地甩了甩冗長的衣袖,牽了美人的手往青石巷信步踱去。
綿延不絕的燈火在青石巷口打住,只餘下巷子深處幾盞薄弱的紗燈影影綽綽地亮在無風的漆黑夜色裡。微茫靜寂處,顫顫游來了兩團紅色的燭火。兩個著深色葛衣的宮人把著燈籠,疾行在昏蒙的小巷裡。
“哎喲!”陰陽怪氣的叫喊聲。年長的宮人不小心踩進個路坑,崴了腳。
秦德順忙伸手扶了他一把:“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辦事要緊,走吧。太子要的八角花燈無論如何得找到,要不,皇后就能把你我給拆了!”常公公挪挪腳,顧不得疼痛,繼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了幾步,實在痛得厲害,忍不住感慨幾句:“德順兒啊,這輩子咱倆是太監,認命了。下輩子得完身投個好人家,不用再做伺候人的下等活兒,別過這每天把腦袋吊在肩膀上的揪心日子……瞧你這雙手,好手相!你要不是太監,準享福……”
“託您吉言……哎,前面那人影兒不是少傅葉鴻儒麼?旁邊的姑娘是……”
常公公聽聞,把燈舉高,眯起老花眼認真辨認著不遠處兩個緊挨著的模糊背影,無奈光線擲不了太遠,看不清楚。
“是琬容姑娘。”秦德順在他耳旁咕噥了句。
“好大的膽子!”常公公突然一臉憤懣的樣子,臉紅得像蝦公,手中的燈籠搖擺著圓滾滾的肚子。“皇上的女人也敢碰,吃了豹子膽了!”
“您先消消氣。我看葉鴻儒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他是有賊心沒賊膽的那類人……”秦德順換了副熟練的深意笑容,低了聲音說道:“葉鴻儒現在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為了位姑娘毀了官途,他沒蠢到這地步!再說了,琬容姑娘就是他費心呈獻給皇上的……今晚是元宵佳節,月色擾人心哪!縱是情意纏綿,也是良宵即逝,何不趁這如水月色,攜佳人遊歷皇都……”
“我說,你一個閹人,哪來的這麼多嘰嘰歪歪的理論!”
“常公公教訓的是。”秦德順不改笑容,揮揮袍袖,擦拭乾淨道旁柳樹下的一塊石頭,又墊了塊帕子,扶著常公公坐下:“您先歇會兒。您想,琬容姑娘和葉鴻儒是親戚,皇上對琬容姑娘又是傾心至極,到時候誰會聽你我的一番酸詞兒?她在皇上耳旁小吹一陣兒枕邊風,咱倆還不是直接蹬著腿兒見佛祖去了!咱們避避,就當沒看見。”
……
巷口的一家元宵攤子,攤主用油布搭了個簡易的棚,杆上懸掛著一盞半明半晦的油燈,燈芯燒得吱吱響。兩名身形彪悍的食客坐著,旁邊拴著兩匹高大的胡馬,正閒適地甩著優美的馬尾巴。
一戴氈皮帽的胡人轉過臉,一臉的絡腮鬍子:“這季的皮毛生意做得不錯,也不知上頭會有什麼賞賜。”
“還能有什麼賞賜?上回林家的賬還沒結清。”
“老弟,有時候,做買賣的道理和當官的一樣,講究的是門路,需要放點兒銀子下去……”絡腮鬍拿過皮囊子喝了口燒酒,嗆人的辣味讓他扯了下嘴角:“幫夏侯家跑腿兒,跑了這麼多年,還是個小頭目,沒長進。夏侯淵那傢伙不喜來路不正的銀子,咱們就另想辦法……”
“大哥,我看哪,還是老老實實地做買賣比較好,賺點兒辛苦錢算了。”被稱作“老弟”的買賣人長了雙細長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