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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時,瞬間來了個徹底轉變。
“黃忠?”他只是草草地掃了一眼口供,即面色一變,追問道,“是黃忠在背後攪事?”
能到蔡瑁面前親自獻功的,那當然是蔡瑁的親信,也是姓蔡,名京,點頭哈腰地答道:“是,賤僕一上刑,就什麼都供認了,正是黃忠指使他傳遞信函給主公,力陳,力陳……”
蔡京遲疑著,偷偷抬抬眼皮子,偷窺蔡瑁的反應,見他仍在看口供,貌似沒有什麼不妥,便壯著膽子繼續道:“黃忠在信函中,力陳主公立長不立幼,主公受其蠱惑,才寫下這麼件絹帛。”
他們所談的絹帛,就正是蔡瑁親眼見到乃姐湊到燈燭火焰上的那方絹帛,正是主公劉表所書,上面寫著的,正是“ 立長子琦為主 ”六個大字。
“嗯!”蔡瑁貌似黃忠此舉毫不在意,其實心底裡的怒火,正在熊熊升騰而起,“賤僕如何了?”
蔡京微微一愣,旋即老老實實答道:“死了,一開始死活不開口,故而,故而用刑……”
“死就死了,有什麼打緊!”
蔡瑁火氣升騰,一點點火苗冒出來,就是雙眼一瞪,嚇的蔡京一個哆嗦,連連後退兩三步。
“去,繼續查,還有哪些人參與,一個不留,盡數殺了!”
“是!”
蔡京躬身應諾,心裡閃過的念頭,卻是如何藉著這個時機,在這座襄陽王府中,好好地大撈一筆,這個念頭冒起,他卻絲毫不敢為眼前的族兄蔡瑁所知。
襄陽王劉表身亡的訊息尚未外洩,王府中卻開始了大張旗鼓的清除異己行動,等到長沙太守兼領南方四郡的黃忠獲悉,已是亥時將過時分。
黃忠得到的訊息十分模糊,只知道襄陽王府中,蔡瑁的親信蔡京正在大肆抓捕奴婢僕婦,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可黃忠心裡卻十分清楚,這必定是因為今日之事被蔡瑁一夥截獲的緣故,想到這裡,黃忠不由長嘆一口氣,既為主公劉表,更為整個荊州。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之事,那時,主公劉表被朝廷拜為荊州牧,雖位高權重,但實際上,主公劉表身上除了一方印綬之外,別無他物,身邊除了他和蒯越兩人之外,也沒有其他部屬。
當時,他們卻雄心萬丈,鬥意盎然,自武關南下,連番施展軟硬兼施手段,四處征戰,這才收服荊州本土豪強,降伏郡縣之心,確立主公荊州牧的地位,成為雄霸一方的諸侯霸主。
主公劉表自立為襄陽王,黃忠雖有些不太贊成,卻也不大反對,可自此之後,主公迎娶襄陽豪強蔡家之女,自此之後,性情就大變,坐擁荊州寶地,任憑黃忠、蒯越、黃祖等人如何規勸,該當吸納天下英才,趁著周邊州郡動亂之際,出兵開疆擴土,他就是萬事以穩為上,不思進取,其人更是足不出戶,沉溺於蔡氏帶給他的酒色財氣之中。
這些前因後果,如水泡一般,在黃忠腦海中載浮載沉,黃忠已是沉浸在這些過往的記憶之中,整個人如同石雕的一樣,一動也不動。
良久之後,黃忠才再次謂然 長嘆一聲,自石化狀態中恢復過來,轉身出門,過不多時,來到一處獨立小院,對守衛問道:“少主呢,可有睡下?”
守衛尚未回話,院裡就傳來一聲問話:“可是漢升叔?”
黃忠忙答應一聲,邁步入內,正見到少主劉琦一絲不苟地臨摹字帖,無需湊近去看,黃忠就知道,少主劉琦臨摹的,乃是當世大儒蔡邕的字帖,世人謂之為“飛白”書。
此字帖乃蔡邕親筆所書,自非他人臨摹所能比擬,正是主公劉表在洛陽時,好不容易才央求蔡邕書就的,後來見長子劉琦甚喜,也就賜予給他。
黃忠武藝不凡,尤其一手無雙箭術,乃是冠絕江南,但他卻一直以文才得到主公劉表這樣的正統士儒所贊而自豪,可此刻,他見到少主劉琦如此夜深,仍在臨摹蔡邕字型,心底裡暗自哀嘆一聲,湊上前去,低聲道:“少主,該出發了。”
劉琦身子一僵,手一抖,一滴濃墨掉落在上好蔡侯紙上,滴出一朵黑色的小花來。
他默然盯著看上半響,慢條斯理地捲起已然費了的蔡侯紙,仔細地摺疊好,放進旁邊的廢紙簍裡,輕輕地深吸一口氣,問道:“父王,已……薨了?”
黃忠搖搖頭,心中亦是一疼,低聲答道:“無訊息傳出,只是,蔡瑁已開始清洗王府奴婢雜役,想要再瞞過蔡氏,見到主公,已是不能。”
“嗯,”劉琦低低答應一聲,雙眼中淚水滾滾而下,“父王,父王,只怕,已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