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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弟兄,我估計你們長得差不多,果然很像,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比我來時想象得要好,我沒一點意見,就按你們的安排辦,不過我的事你們也不要瞞他,鄉下封建,免得他到時知道了打我。”
看來飄飄真的是沒一點意見,可能還覺得終於有了著落。三哥確實和他長得一樣,高高的個子,長方臉,只是三哥黑些,更顯得冷峻剛毅。如果不是不識字說話辦事有點木訥,三哥倒是一條漢子。劉安定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但覺得飄飄吸毒的事可以告訴家裡,賣淫的事不能說半個字,家鄉自古笑娼不笑貧,告訴了他們接受不了。
只是來時並沒開證明,結婚證沒法辦。岳母說結婚證不辦也好,飄飄這種樣子,誰能說得清,不辦自由一點,到時也沒有法律上的麻煩。劉安定明白岳母的意思,岳母說的是心裡話,飄飄如果戒掉了毒癮,很可能不呆在這裡,很可能不嫁三哥;飄飄如果戒不掉毒跑回去,沒有證也沒有太大的麻煩。劉安定細細斟酌,覺得領了結婚證又能咋樣,領了結婚證一樣可以離婚,一張紙怎麼能夠拴住一個活人,只能增加法律上的麻煩,再說結婚時誰又能說得準一定能過一輩子。只能走一步說一步過一天說一天了。
按鄉下的習慣,舉行了儀式辦了酒席就算結婚了。父親心急,劉安定和岳父也不能久呆,便決定後天就辦酒席結婚。
一切都定好後,劉安定心裡又不是滋味。地坑院是祖父手裡挖的,正面和兩邊都挖了三孔窯洞,正面住人,兩邊圈養牲畜。由於年代久遠,煙熏火燎,窯壁早已烏黑,差不多能刮一層黑灰。大哥結婚時,女方就提出不住地坑窯洞,便在後面的半坡上蓋了三間半明半暗屋。二哥結婚時,女方提出要住磚房,便在坡下蓋了三間土坯全明屋。這樣看,應該是在向前發展,但三哥卻只能在舊窯裡湊合了。屋子只能這樣湊合,但被褥穿戴可以準備一些。來時只帶了幾百塊錢。父親說他也存了二千多,岳父也拿出了五百。拿了這些錢,劉安定便帶了三哥到城裡去買東西。
時間倉促沒法準備酒席,父親提出殺三隻羊,給全村人吃一頓羊肉燉山藥。羊是父親養的,有十幾只。這樣也好。
父親在村裡人緣不錯,早上傳出話,中午全村人就都來了。按傳統習俗,舉行過婚禮吃過喜筵,年輕人就要鬧洞房,要把新郎趕出屋,然後將新娘壓倒,大白天亂摸亂捏,叫做破臉,意思是臉破了,晚上的事就順當了。也許飄飄的穿著和山裡人不同,也許是氣質也不一樣,一群小夥子將三哥推出去,卻誰也縮手縮腳不敢去壓飄飄,一時有點狗吃刺蝟無法下手。大眼瞪小眼對峙一陣,小夥子們先害了羞,一個帶頭往外跑,後面便一個跟一個跑了出去。
沒人敢鬧洞房,但閒話和猜測卻傳得不少,都是嫂子們聽回來的。有的說飄飄是個女大學生,和人搞大了肚子,就匆匆忙忙跑到鄉里來嫁人。也有的想象豐富些,說飄飄是歌廳的三陪女,被公安抓住要送去勞動改造,因為劉安定有權有勢,就要了出來嫁給他哥。真實情況劉安定並沒有告訴哥嫂,嫂子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安定一時難以回答,但不回答顯然是不行。劉安定想,說吸毒,也會嚇壞她們,也會讓鄉親們看不起說閒話。劉安定想一下說:“她有點病,不能幹活兒,不能聽城市的吵鬧,也不能吸汙染的空氣。鄉下安靜,空氣也好,她就願意嫁到鄉下。”
嫂子們信了,眼裡沒有了疑惑和不屑,轉而同情起了飄飄,說現在的怪病就是多,她們要好好向鄉親們解釋一下。
看來沒說實情是對了。劉安定很為自己的機智感到自豪。
第二天劉安定早早就醒了。他擔心三哥和飄飄,便起身出來。走到作為新屋的窯洞前,裡面並沒有聲音。他不好湊上去聽,便在院裡轉游。想不到三哥已經出去砍了一大捆柴回來。三哥渾身都讓露水溼透了,可見不是出去一會兒。新婚之夜,三哥卻天不亮就出去砍柴,四十歲的人了不可能不懂得事,難道是飄飄不肯?昨晚睡時他就想聽聽動靜,又覺得飄飄不是一般的人,民工她能要,三哥當然不會有問題,便沒有去聽,也沒給三哥講講晚上的常識。很可能是三哥不懂。看著一身泥水奮力劈柴的三哥,劉安定心裡有點酸楚:三哥這幾十年算白活了。可憐的男人。他走到三哥身邊,本想責備幾句,卻說:“不多睡一會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三哥害了羞說:“睡不著,就想出去乾點活兒。”
真是窩囊廢,睡不著想幹活兒,躺在身邊的活兒不幹,卻跑到山上去砍柴。劉安定這次想發火,想想又忍了。真是可憐人。難道三哥有病?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