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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定知道她不瞭解他的家鄉,更不瞭解家裡的情況,這些都無法解釋清楚。他嘆口氣說:“你不能用咱們的眼光看問題,在貧困的鄉村,你不知道女人意味著什麼,對一個四十多歲的光棍來說,女人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就是他的生命,即使女人什麼也不能幹,即使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但她終究是女人,有了女人,就有了家,就完成了人生首要的任務。”
何秋思笑了,然後用調皮的眼光看著他說:“想不到你對男女還很有研究,對女人更是有獨到的感受,女人對男人真的就那麼重要嗎?是不是你給牲畜配種配慣了,有了職業病,見了公母就以為交配是頭等大事,根本不考慮人性和道德。”
說完何秋思一陣大笑。劉安定覺得她確實調皮活潑,他從心眼兒裡喜歡這種聰明活潑,胸無城府又聰明幽默的女人。他雖然覺得她的話有點影射他,特別是交配是頭等大事一句,很可能是說他想佔她的便宜,但這種事一經公開說,本身就說明那層紙已經捅破,至少是她也考慮過這種事,而且還並不厭惡。劉安定賠了笑說:“你以為女人對男人不重要嗎,太遺憾了,身為女人竟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太可惜了。這麼說吧,如果沒有女人,那麼男人就和普通的雄性動物一樣,吃飽了就不會再去幹別的,也不用洗臉,也不用穿衣服,更不用去奮鬥去出人頭地。正是有了女人,這個世界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何秋思笑眯眯地盯著他說:“你看起來老實,其實一點都不老實,想不到你還是個情種。”
劉安定想油嘴滑舌幾句,進一步展示他的幽默,想不到心裡卻突然湧上一股感情,這股感情讓他有點緊張,也使他遏止不住地想要表達。他的聲帶突然發緊,聲音發顫,說出的話幾乎不能表達清楚完整的意思。他深呼吸幾次,見何秋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有點臉紅緊張,他緊張的心理才鬆懈下來。他重新說:“比如我,突然深深地愛上了一個漂亮女人,他讓我神魂顛倒,胸中時時湧動著一種激情,讓我感到世界是那麼美好,幹什麼都不覺得煩惱,真恨不能把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何秋思雖紅著臉,但卻是一臉嬌羞和微笑。他還想進一步表達,她卻打斷了他的話說:“快別亂說了,派出所還有一個女人等著你,你還是先去救她吧。”
何秋思從櫃子裡拿出一沓錢,數出三千塊錢問夠不夠。劉安定想不到她家裡放這麼多現金,說:“這麼多錢你就不怕我搶呀,其實有兩千就行了,但這錢可能要過些時間才能還你。”
何秋思將那三千塞到他手裡,說:“別的沒有,錢還是有點,如果用就儘管來拿。”
從何秋思那裡出來,劉安定心裡莫名地興奮。他止不住笑出了聲:她說我是情種,說這話時一臉親暱,可見她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還有,她用同齡人老朋友的口氣開玩笑,甚至有點打情罵俏,說明她已經把兩人放到了一起,已經沒有了顧忌和拘束。
再將剛才的情景回憶一遍,劉安定又止不住笑了。
劉安定趕到派出所時,岳父岳母正等得著急。飄飄被領出來,岳母看一眼扭頭便走。宋義仁怕飄飄再跑掉,只好陪著飄飄走。劉安定覺得應該給飄飄講點道理。剛講幾句,宋義仁說:“道理你不用講了,癮不上來時她什麼都懂,說什麼她都聽,完全是個聽話的乖女孩,癮上來,就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什麼道理都是白搭。”
飄飄說:“我也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但就是想吸那東西,這回我想好了,你們不是有地坑院大窯洞嗎,就把我關到那種窯洞裡,關一陣如果死不了,我的毒癮就斷了,然後再嫁個有力氣的農民,讓他養我一輩子,我也再不進城,免得進城來見了毒品就控制不住自己。”
連地坑院她都知道了,可見岳父把什麼都給她說了。地坑院是他們那裡特有的民居形式,在黃土塬上先挖一個大方坑,然後在坑內向四面挖出一孔孔窯洞,再挖一個幾米長的斜坡洞通到外面,便是出入的大門洞。老人說這種窯洞一是防土匪,門洞一關,便是一個地堡,一般的土匪膽子再大也不敢貿然進入這坑院;二是防虎豹豺狼,將牛羊趕進院內,洞門一關,就萬無一失,虎狼不敢跳進來,牛羊也無法跑出去。但這種院子讓城裡人來看,無異於穴居的原始人。還有鄉下艱苦的生活,粗劣單調的食物,這些不知岳父給她講清了沒有。劉安定說:“地坑院雖然冬暖夏涼,但初住的人會感到壓抑不習慣,還有吃的,每天都是一樣的飯,常年不變,我怕你吃不了那份苦。”
飄飄說:“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以為我在這裡活得好嗎,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