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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電話,宋義仁有點得意,對許慧說:“我說過,這事離不開我,他們還會找我,你不信,非要哭哭啼啼,這下你滿意了吧。”
看著宋義仁一臉得意,許慧心裡也高興,但她不能讓他太得意,不能讓他太小看她。她想,必須得讓他明白他的短處,從年齡上講,她嫁他是吃了虧的,這一點必須讓他真切地感受出來,並且時時記在心裡,以後要處處讓著她點。
上床睡了,許慧就使小性子,纏在他身上親熱。宋義仁感到很累,沒有一點這方面的興趣,但他不忍心冷落了她的一片溫情,便努力打起精神迎合。用手撫摸一陣她的全身,仍然沒有一點激情,許慧卻表現出了要做愛的強烈要求。見他努力半天沒有一點起色,她便將他強行拉到自己身上。宋義仁閉了眼醞釀半天,仍然沒有一點勁頭。許慧等不及了,一臉飢渴誇張了呻吟。宋義仁一臉慚愧,只好說:“這幾天實驗緊,太累了,身體累,腦子也累,讓我休息一晚天亮再來。”
許慧忸怩了不答應,她哼哼地說:“你把人的火摸起來了,我現在火燒火燎,你卻鍋底抽柴,我實在忍不住,不行,我就要,我就要。”
也是,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妻正是如虎的年齡,有如虎的要求也是正常的。宋義仁不禁焦急起來。越急,情況越糟,好像故意和他作對,竟然縮回到了肚子裡。徹底沒戲了,不爭氣的東西。他真有點恨自己。他想,如果世上有最無奈的事,那就是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知道越急越氣越不行,他只好找臺階說:“你讓我躺著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靜靜地躺一陣,還是不行,好像沒有一點力氣。真的老了嗎?真的就不行了嗎?才不到六十呀,人家八十歲還能生子。宋義仁不能甘心,怎麼說,還不到退休的年齡,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宋義仁說:“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要不你上來,你來玩玩我。”
許慧說:“一週多一次你都不行,你讓我怎麼辦。”
許慧按他的意思騎到他的身上,然後故意問:“怎麼玩?”
宋義仁也不知怎麼玩,玩哪裡都感到沒勁,只好說:“你再讓我歇歇。”
無聲地躺了,宋義仁心裡一陣悲哀,他真想哭一場。真的是老了,真的是沒有用了。怎麼一眨眼就老了呢。摸一摸,一堆皮,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了。都說人生有許多悲哀,此時的女人躺在身邊無米下鍋,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醜話說得對,五十七八我怕她,她從門前過,我在炕上吃饃饃。有道理啊!都是自然規律。宋義仁不禁流出了眼淚。許慧又往身上拉他。他只好長嘆一聲,滿腔內疚說:“慧,我對不起你,我老了,真的不能滿足你了,我很難過,讓你守個無能為力的男人,我確實覺得很對不住你。但我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生理上不能滿足你,我只能在感情上來彌補,我以後會好好待你,再不讓你生氣,同時我也要好好鍛鍊身體,咱們有空再多去跳跳舞,身體好一點,情況就會有所改善,我相信我是有辦法的。”
許慧發現他流淚了,一下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他是個十分要強的人,從來不服軟,這回才真的軟了。已經達到了目的,他已經認識到了他的短處,這就足夠了。許慧強忍了笑說:“對不起,今天不是你的過,你說是不是我性慾太強,老想這些事。”
宋義仁說:“如果往回倒十年,我像你這個年齡,你可能會覺得受不了。”
一早起來,宋義仁就翻找有關貓狗方面的書。家裡的書不少,但有關貓狗的卻沒有,不但沒有,連這方面的一段話都找不到。徒勞地亂翻一陣,宋義仁只好坐下嘆氣。上大學時,學習的重點是牛馬等耕畜,不但沒有貓狗,連雞鴨這些家家都養的家禽都很少講,即使講,大家也不會有興趣去學,大家都知道,耕畜是農民賴以生存的夥伴,許多地方還用人來拉犁拉車,沒有耕畜就沒法耕種,所以宰殺耕畜必須經過鄉一級政府批准,而階級敵人搞暗殺,也往往不去殺人而殺耕畜。相比之下,雞鴨算什麼,死了就死了。還有一件事讓宋義仁終身難忘。大學就要畢業時,“文化大革命”開始了,他們全部被分散到了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那時生產隊使用的犁還是西漢時發明的木犁,犁頭上套個很鋒利的鐵尖來犁地。隊裡有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地主成分,在犁地時也許是力氣不夠,也許是人老反應慢,拐彎回頭時沒將犁抓緊,犁尖一下犁進了牛的後蹄。他當時雖然給牛做了縫合手術,但牛最大的一根筋腱被犁斷,牛仍然成了三條腿。這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地不能及時翻耕就要錯過農時,生產隊便說老地主故意破壞生產,批鬥打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