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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的西部小說;只有在想象中,他才邂逅過犯罪分子,因此,像電影觀眾一樣,他漸漸地意識到他對萊姆的著迷等同於助紂為虐。而與此同時,萊姆則顯露出他是個詼諧的遺世者。在摩天輪上,他吞了一顆抗酸性小藥片,裝出高興的樣子,把自己比為現代社會中的貴族;他也有個“五年計劃”,但不同的是,他在這個計劃中處理的是那些“混蛋”而非“人民”,是“密電碼”而非資料。
最終,萊姆死去了。但當他的手指伸出街上的井蓋,80馬丁斯的致命一擊在畫外響起時,內中蘊含了某種犧牲意味。電影並沒有在萊姆死後去削減由他製造的道德曖昧性。在卡羅爾?裡德的處理下,馬丁斯和安娜並沒有像格林在這個故
事的
小說版中所描寫的那樣朝落日走去;相反,當馬丁斯站在萊姆所葬的維也納公墓附近時,安娜從他身邊擦身而過,形同路人。[50]和大多數結尾場景中的人物不同,安娜朝鏡頭走來,並走出鏡頭,在畫面的左邊,我們看到馬丁斯獨自一人在蕭瑟的樹叢中站立著。緊接著是一片死寂,齊特琴再次響起,這個不平衡的構圖等待著被填滿。這是一個相當巧妙、並給人期待的結尾,它一方面拒絕了情節劇可能帶來的*,另一方面又哀悼著這種*的喪失。就在這最後的時刻,電影好像期待著萊姆的再次出現,僅僅是因為他是我們所見過的最有趣和最“充滿生氣”的人。
如此精巧的平衡技藝只有在文化史的推動之下才可能實現。《第三個人》是這個年代中最佳和最有代表性的電影之一,在這個年代中,高等藝術已進入公眾的意識範疇,歐洲的嚴肅性和美國的娛樂性有時會協力產生作用。格林當然意識到了時代所要求的形式辯證法(formal dialectic),81在《第三個人》前面的一些段落中,他就對此做出了評價。馬丁斯在薩赫賓館(Sacher hotel)前被一個神秘的計程車司機拉走了,他在黑暗的大街上飛馳。馬丁斯怒吼道:“你是奉命來殺我的嗎?”但司機並沒有理他。車轉了個彎,在一座宏偉的建築前緊急剎車停了下來。車門猛然開啟,迷惑之中的馬丁斯發現自己正處在“英國文化再教育服務所”(British Cultural Reeducation Service)所舉辦的一個卡夫卡式的聚會之中,而他則是這個聚會的嘉賓。他被介紹為“從大洋另一邊來的霍利?馬丁斯先生”,隨後他就被很多奇怪的人物包圍,他們向他詢問如下的問題:“馬丁斯先生,您相信意識流嗎?”、“您認為詹姆斯?喬伊斯先生如何?”被徹底弄暈的馬丁斯只能對這群失望的人說,他受到的主要影響來自贊恩?格雷Zane Grey(1872—1939):美國著名西部小說家,他的作品被多次搬上銀幕,並曾涉足好萊塢。——編注。
第二章 現代主義與血腥情節劇:三個個案研究(26)
在這場戲中,格林顯然是在諷刺中眉文化(middlebrow culture,可以想象,他本人就經常被人問及這些問題),與此同時,他也在對影響他的那些文學作品致以敬意。他有生以來讀的第一本小說是粗劣的《偵探狄克遜?佈雷特》(Dixon Brett,Detective),而當他於1920年代第一次造訪巴黎時,他首先就是去西爾維亞?比奇(Sylvia Beach)的書店,買了一本《尤利西斯》。[51]《第三個人》將這兩個文學上的極端和兩種愉悅融合在了一起,這種憂鬱的融合使格林的驚悚小說形成了雙向的反諷特徵:一方面,情節劇中情感的充沛和強度受到了現代主義的懷疑;另一方面,那些日常生活的場面則會被血腥和羅曼蒂克的激情所縈繞。
死刑室
The Death Chamber
電影史學家早已知道比利?懷爾德起初給《雙重賠償》拍了另外一個結局。在這部電影的第一個版本中,保險代理人沃爾特?內夫(Walter Neff,弗雷德?麥克默裡[Fred MacMurray])在加利福尼亞的毒氣室中被處以極刑。懷爾德有次告訴採訪者,沃爾特?內夫被處以極刑是“我一生中拍過的最好的兩個場面”之一(另外一個是《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的原始版開場);但是,這個結局必然會引起爭議,他最終放棄了它,因為他覺得死刑“並不必要”。[52]
也許,懷爾德的選擇是對的。極少有人會拒絕承認《雙重賠償》是黑色電影的扛鼎之作和好萊塢歷史中最有影響的作品之一。但又一次,懷爾德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