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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我馬上就得走。你不說我是一味藥嗎?你要我身上的什麼東西,你就割下來,放我走!”
“你要走就把女兒一塊帶走!”平靜中的楊永信暴發,聲音很大,像晴天中的一聲驚雷,朝外面喊道,“來,告訴家長委員會和護士長,給武旭影辦出院手續!”
這是楊永信一天中第三次發怒了,這仍是他的武器嗎?
武旭影的爸爸沒想到楊永信會來這手,有點不知所措,張狂勁沒有了。武旭影的媽媽走進來,批評道:“你跟楊叔說些什麼呢,讓楊叔生這麼大氣!”
楊永信整理著桌上的檔案,不理他們。
“楊叔,你消消氣,給我們幾分鐘。”武旭影的媽媽把爸爸拉了出去,對他小聲說:“你可別犯倔,女兒來了一天,已經好多了。”
家長們圍上來,紛紛批評武旭影的爸爸:“楊叔是大家的,你要是把他氣出病來,家長委員會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聽楊叔的沒錯,錯過這個地方,哪都治不好你女兒。”
幾分鐘後,武旭影的爸爸、媽媽又出現在楊永信的辦公室裡,爸爸說:“楊主任,我聽你的,你叫我住下我就住下。”
楊永信揶揄地看他一眼,說道:“女兒走偏,萬貫家產也是一筐糞!”
“對,楊叔你說得對。”夫妻齊聲說。
楊永信叫來家長委員主任和護士長,發出命令:“通知所有家長和盟友到心理課堂集合,現在!立刻!”
第一次點評:我要做父母的心理醫生
點評從晚上8點開始。
楊永信把武旭影三口請到臺前,我以為他會當場批評武旭影的爸爸,他卻出人意料地說:“站在大家面前的是武旭影的一家,她的爸爸經營著一個企業,事務繁忙。本來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可當他知道對女兒的治療需要他做一個配合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回到醫院。大家說,這樣的父親值不值得我們敬重呢?”
盟友們異口同聲地喊道:“值得。”
我和郭帥就在心理課堂上拍攝,我很佩服楊永信這樣的點評方式,看起來是讚揚武旭影的爸爸,其實是在給他施加壓力。
楊永信繼續往上架他:“我們為這樣負責任的父親鼓掌好不好?”
掌聲起處,武旭影的爸爸羞愧地低下頭,把棒球帽拉得很低,帽簷擋住了眼睛,不敢正視那些生龍活虎的盟友,也不敢讓他們看見他的眼睛。先在心理上戰勝他,這大概是楊永信想要的效果。
“昨天夜裡,盟友們沉睡在夢鄉的時候,我們網戒中心迎來了一個新的盟友。她入院的過程非同一般,劉叔完整地拍攝下來了,大家想不想先睹為快?”
“想!”
楊永信已經派人把武旭影追打父親的鏡頭刻成光碟,當眾播放。盟友和家長看到武旭影的耳光一個個抽打在她父親的臉上時,驚歎、感慨之聲不斷。可是武旭影卻一直面帶微笑,像是在看別人演出的一部武打片,與自己毫無關係。
在楊永信的引導下,武旭影開始描述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
“我們家是一個戰場,槍炮聲從沒停過。從我記事起,我每天看到的就是戰火硝煙,白天摔打鍋碗瓢盆,晚上枕頭被子滿天飛。我不知道他們倆哪來的仇恨,他們總是打打停停,合合分分,吵吵罵罵,然後再在一起,不斷地惡性迴圈。我們東北人說,男人的嘴是手槍,子彈只有一粒粒地打,女人的嘴是自動步槍,一打一梭子。比吵架,我爸不是我媽的對手,吵不過,他就動粗,武力解決。九歲那年,他把我媽媽打昏過去了,我跑出去叫了救護車把我媽送到醫院,才把我媽救過來。最近一次是去年,我媽的顴骨被打破了,下腮這個地方都是青的紫的,嚴重的內出血。我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打,他們把對方當成最大的敵人,又為什麼不離婚。我從小就想當個心理醫生,我想給他們治病,我認為他們兩人都是神經病。我也勸他們去看過醫生,可他們不去。我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書,我認為他們兩人都是變態狂。在一起的時候就打,不在一起的時候就想。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怨偶。我媽恨我爸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可我爸不在家的時候,她又擔心這,擔心那。有一次我媽就要下決心離開我爸了,我也堅決支援她,可最後要辦手續的時候,我媽又說,要不就再給你爸一次機會?我瞧不起我媽如此軟弱,優柔寡斷。我仔細分析過我爸和我媽,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爸心裡只有他的企業,只知道掙錢,整天算計的就是成本和收入。連養我這麼個女兒也得算一算成本,可別養虧了本